圍牆是人們用來抵禦風寒野獸,給自己心安理得入睡的吾心安處。他們常用家徒四壁來比喻貧窮,我倒是認為家有四壁,又有什麼比這樣更令人安心呢?
憶起校園,圍牆是有青翠顏色的,穿過一片生長狼藉的竹園,便到了。那裏長年落葉堆積,我們最愛它大概是以打掃衛生區為借口,逃避枯燥乏味的晚自習。牆上生長著青苔與叫不出名字的雜草。上體育課,哥幾個總願意去隨著牆往裏走,荒廢的老校區,總會遇到有趣的事。圍牆上遍布的是玻璃碎片,似乎限製了自由。
盡頭有一顆橘子樹,八九月份還酸的時候我們便已塞入口中,少年總是心急,不在乎否嘴裏酸楚。記得高一女班主任曾說過不要再摘那片橘子樹了,那牆外住著一戶人家,就因為某個學生總是偷摘將人工肥潑到他身上,引得我們一片嘩然。
還記得牆裏麵有一小池,水麵總是一片碧綠,我們在欄杆上係上用礦泉水瓶做的陷阱,等一天,便收獲了三四條小魚小蝦,有一隻目測五個拳頭大的烏龜一直是我們想要捕捉的目標。年級主任的出現打碎了我的幻想,他說:“你們是除了學習是什麼都搞。”最後捕魚器也沒收回來,也不知是否成了許多魚兒的家。
在牆那邊有一個高架子,兩條鎖鏈前後起降。再看,那裏有好幾個女生蕩秋千;再看,有喜歡的女孩。揚長而去,走幾步路便流連忘返,隻再看一眼就好。
起風了,大片枯黃的樹葉如雨下,牆上綠葉也沙沙作響,如同響應號召。來自青春時代的號角響徹雲霄。
圍牆鎖住青春 ,就讓它在記憶裏熠熠生輝。
陳落恒是我認識的一個極為浪漫的主。
那天走在路上,他指著那個麵容清輝的女孩說:“怎麼樣,漂不漂亮?”
我們異口同聲說:“好看。”
是實話,那女孩是十分清純的模樣,但有一種恬靜文雅的書卷氣,一看就不是裝出來的,亭亭如蓋,卓爾不群。
“那以後就是你們的嫂子了。”
“不對,你怎麼還玩上超級加輩了,我們幾個什麼時候認你做大的了。”
陳落恒伸出三個指頭說:“給哥三個月。”
“得了吧,人家一看就是搞學習的,你?”
我們幾個不約而同的掃了他一眼,吊兒啷當,沒個正形,實在不搭邊。
我們都以為他講的是玩笑話,可沒想到他說到做到。
元旦晚會那天,我們幾個偷偷到籃球場邊的草地上集合。
陳落恒正了正衣服,說:“今天哥們這身,不會掉價吧。”
“哪有,穩定發揮,帥得很。”
“那我去了。”拿著花的手微微顫抖。
“你不會慫了吧!”我們笑著打趣。
“怎麼可能。”他捶了捶胸口。
我捶了捶胸膛,示意萬事有我們,放心去吧。
說罷,那少年大步流星的向心愛的女孩跑去,千軍萬馬在心頭,千般言語欲呼出。
我們點燃了煙火,它帶著少年期許將光撒向漫漫長夜。
“哇,快看,是心形的煙花。”一群女孩在一旁咋咋呼呼。
可不是嘛,我們的傑作。
“是挺漂亮,不過我怎麼覺得那煙花是在我們學校裏放的?”
我們洋洋得意。
看著陳落恒對約出的女孩說了些什麼,不過傻子都知道,那肯定是我喜歡你。男女情愛逃不過一個喜歡,不外如是。
“快同意啊!”我們幾個幹著急,好像粉墨登場的人不是他,而是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