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器幽幽一歎,看了眼自己手機上的時間。
現在是早上六點半,距離九點鍾的開考還有一段時間。
而現在,成器準備回家看看。
透過記憶中的種種,成器自然知道母親劉慧芳對他的愛有多麼的深沉,而今天的高考對於學生來說,無論如何都算個重大的日子。母親劉慧芳沒有親自過來送他,這裏麵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很有可能便是萬象的那幫狗腿子搞的鬼。
成器收拾好準考證等東西出門,招手便攔下了台出租車。火急火燎的朝他家的方向趕了過去。
坐在飛馳的出租車裏,成器望著車窗外倒退的人影樹影,暗自攥緊了拳頭。上一世成器便是孤兒,嚐盡了孤苦無依的痛楚。如今重活一生,上天好不容易給了成器一個愛他疼他的母親。無論是誰,他都不會讓其傷害到她!
不一會兒,成器便到了家門口。果然不出他所料,自家的小賣部正被鄰裏鄉親圍的水泄不通。
小賣部前的對話隱隱的傳來。
“劉老板,你看昨天兄弟幾個在你這兒買了瓶紅心白酒。昨晚上喝完,半夜我兄弟就肚子疼,胃吐血送去急救去了。如今人還在醫院重症監護室呢,你是不是得給個說法,象征性的賠償幾千的醫藥費?”
“不,不是的,小李啊,你聽阿姨說。阿姨昨天並沒有賣給你紅心白酒啊,不信,我這裏有賬本,你看。”
“我和你說,劉老板,你別來這套。這賬本還不是全憑你劉老板一張嘴巴的事情,誰能證明你這賬本究竟是真是假。怎麼著,咱們都是這麼多年的鄰居了,沒少照顧你生意。什麼時候你開始賺這個黑心錢了?”
成器一聽便急了,他接受了這一世成器的全部記憶之後。自然知道又是萬象找來的狗腿子們過來鬧事了。母親口中所稱呼的小李,便是水灌洞一帶有名的混混李方。手下三五個兄弟,成天四處遊蕩的,在這一塊兒就沒做過什麼好事兒。
平日裏沒少在劉慧芳小賣部裏賒賬過,月底總會在這幫家夥身上差上個小百塊的零頭沒結,為此成器也沒少和這幫人鬧過別扭。但是終究是沒見過什麼市麵,成器並不敢同他們硬碰硬的,經常是說著說著語氣就軟了大節。成母又怕他被這幫人打出個好歹,所以一直也就暗地裏吃下了這虧了,也沒說什麼。
哪想到這幫雜碎。今天為了錢,竟然也成了萬象的狗腿子了,來找鄰居的麻煩。
成器心中火大,忙不迭的伸手撥開人群,就要往裏去。
“讓一下,讓一下。讓我進去!”
圍觀的人見到是成器回來了,不由得自動讓開了條道路。幾十年的鄰裏,白眼、看戲之人終究還是少數。大多數人見了成器,還是對這對母子語帶關心的。
“成器,你怎麼樣啊?嬸嬸記得今天是你高考吧。”
“是啊,成器。你聽叔叔一句話,好好去考試吧。這兒沒事的,李方不敢拿你媽怎麼樣的。”
“哎……這是造的什麼孽啊,眼盼著拆遷之後。這對母子能過上好日子,怎麼又碰到了萬象這種**了。成家那麼大個宅子,才給20W。強拆不成就隔三差五的找人來騷擾,這還讓不讓成器母女兩個活了。”
成器沉默著撥開人群走著,並沒有應聲。
前方劉慧芳正抱著本有些破爛的黑色筆記本,眼中閃過深深的關切。
成器抬頭,看著長期勞作,身材瘦小的母親。看著她那雙關切的眼神。看著她被四個高大的青年圍堵的無依。鼻子一酸,險些落下淚來。
從小就是這樣,從來就是這樣。劉慧芳從來都是那麼固執的不顧自己,永遠想著成器。小時候,成器父親離家出走,母親為了不影響成器幼小的心靈,每天都裝作沒事的樣子接送這成器上學、放學。若不是那天晚上成器晚上起夜上廁所,聽到了母親在自己房間裏嗚嗚的哭訴,怕是也不知道也被母親如此這般的隱瞞多久。
“呦,這不是成器嘛。怎麼著,今天高考不去了,還打算複讀?要我說,你就跟著你李哥混吧,別瞎糟踐錢了。”李方回頭,看到成器,眼中精光一閃而過。
“李方,你別太過分了!”劉慧芳一聽這話,心中不由一慌。生怕今天這個重要日子,成器同李方起了衝突。
“媽,沒事。”
成器過來,拍了拍劉慧芳的肩膀。她這才發現了兒子今天的不同。
若是往日,成器怕是已經同李方吵起來了。而現在……他像變了個人。
李方一看兩人在那兒絮叨上了,自然是不願意。嚷嚷道:“劉老板,別光顧著關心兒子啊。我兄弟還在醫院躺著呢,怎麼著您也得意思意思吧。否則豈不是寒了這鄰裏街坊的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