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滿目蕭瑟,滿目傷(2 / 2)

那個時候,她絕望,痛苦,卻又無可奈何,已經冷到失去知覺,仍然不能離開,那個木震居然讓人輪流看著她!直到她快要眩暈過去的時候,師父出現了。

師父,便是在這個時候救下她的。如果不是這樣,估計她就要被凍死了吧。那時候師父便帶著古怪的藍色花紋麵具,用中性的聲音告訴她要想變得強大保護想保護的人,就跟他走。再然後,她便追隨師父而去,忘不掉阿娘的母親情,卻也舍不掉師父的教育義。可是現在,所有她想要變強大的理由都沒有了。那些她拚命保護的人都已經離開了,永遠,永遠的離開了。

“為什麼要這樣殘酷的對我呢,為什麼就不能讓我安靜的過完一生呢,我不想,不想孤單一個人啊。”鳳兒對著阿娘的墳墓喃喃自語,“阿娘,我好想你,好想好想你,我想還過以前在一起的生活,靠著彈琴維持不多的生計,簡單又幸福不是嗎,可是現在,阿娘我該去哪裏,即使明天回到師父那裏以後,也得離開吧,天魚師兄他說的那句預言,必須去尋找答案,或許,或許隻有找到這個預言的答案,就能找到師傅死亡的真正原因是不是,阿娘,對不對呢。阿娘,有點冷了,可是我一點不想離開,即使在咱們家裏,也沒有在這裏能離阿娘更近一點。阿娘,今晚,我再陪您一晚,明天,明天的話我就離開了,阿娘在這記得等我,找到師父的死因,再去過阿娘想去的京都,我就回來看阿娘昂。阿娘記得等我記得。”鳳兒一身黑衣靠著墳墓看著皎月再跟她的阿娘聊著天,她是多麼多麼的希望這一夜能夠過得漫長一些,可是有的時候,時間總是在看不見的地方偷偷的擺弄著自己的時鍾,嘲笑世上的所有人。

而此刻的林中深處,藍眸的天魚獨自站在林中西北邊的一個山洞口,夜很安靜,月亮很明,遮住半邊臉的魚紋麵具也在月光下泛著幽藍的光,襯著麵部卻很冷寂。他並沒有回忘憂居,而是在這個山洞口一直站立,手上的魚紋鏢握著背在手後,不知多久,忽然樹葉搖晃,安靜下來之後,天魚的身後赫然多出一個人,黑衣蒙麵。

“主公,所有計劃已經安排妥當。”單膝跪地,左手支劍,一切行為竟都是如此自然。

“告訴月姨過幾天就離開,讓她準備白棋。”眼中蘊藍色的雙眸竟突然變得淩厲起來,哪還有原先清澈的樣子。

“是主公。”

天魚忽然扭頭看向蒙麵人,淡淡的嗓音問道:“你來的時候沒被別人發現吧。”

“主公,屬下之力,主公放心。”

“是嗎?”手中的魚紋鏢忽然劃向這人肩膀,血猛的染了一片黑衣,蒙麵人卻隻顧看向掉落在地上的一種小蟲。半指長度的細小血蟲,此刻卻已經斬成兩半。蒙麵人的眼中忽然露出驚慌,這是什麼?

“回去吧,從北邊林口走,還有下次不要無故招惹小龍,否則就不是簡單的吸血蟲了。”像是想起什麼眼神忽然變得憂鬱,轉身背對。

“是,主公。”人影竟是一瞬間消失,像來時一般不見蹤影。

而天魚,卻是呆呆的看著天上的皎月,清冷冷的,背影看來,竟是如此,寂寥。

多久呢,天魚忽然清醒,移身向東北的方向。

在樹林的深處,你會發現一個突兀出現的小道,沒有從哪開始沒有從哪結束,隻是一個突兀出現的卵石小路,沒有人知道,誰建的這條小道,為什麼要有這條路。

然而,凡是進入這個小道的都會在林中迷失,運氣好的會有人搭救,運氣不好,等待的就是死亡。此刻的天魚就是站在這條小道的北盡頭,再踏一步便又是樹林中。但是你從外麵看,天魚卻是繞著一個奇異的步伐在走,一圈之後又是原地,卻是再不見天魚人影。

消失了嗎?怎麼可能。

這裏是他們的忘憂居。正中間便是四座屋舍,門的方向分別朝向東南西北四個方位。師父屋門朝南,在正北,天魚屋門朝西,遲鳳屋門朝東,小龍屋門朝北。最中間又有他們獨屬的小院,世外桃源,不過如此。天魚踏過滿園梨花香,看著師父屋內搖曳著的燭火,正要開門,門卻已經開了。

“天魚師兄!”清脆的娃娃音驟然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