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鐵眼睛在聽到石碑時忽的瞪大,恐懼之色又現。
那是夢魘,在十六年前的時候。
石碑初現時,是在地域山穀裏。地獄山穀,橫跨珠峰山脈,北方之地,亂墳之崗。無論春夏秋冬,年年風聲鶴唳,霧氣蒙蒙。
沒有人可以安全的踏過地獄山穀,由於天然的自然屏障,地獄山穀,便一直孤零零的占據一方。
無人問津,無人敢問。
踏入的人,屍骨無存。
地獄山穀,由此而來。
可是偏偏有人從那裏出來了,帶著石碑,渾身血跡的倒在入口處。
那人,是當時赫赫有名的一代師尊。
石碑上畫著的是一個小孩,無人知道是何意,可是看見石碑的人,便會發瘋自殘。
張鐵閉上眼,他曾經看過石碑,僥幸得救後才發現,摯愛一生的人死在自己手中,即使內心憤恨悲傷,可是恐懼依然在心中。
緩緩閉眼一歎:“沒想到,石碑竟然又出現了。”連那份不羈也已經收起來,隻是麵目忽然悲傷痛苦。
“不!那塊石碑消失了。我們隻是想看看有什麼方法可以找到師父遺留下來的信息。”天魚沉定的眸不起微瀾,暈藍加深,若有所思。
“消失了?怎麼會消失的?!”詫異的看向天魚。
“在我師父占卜之後石碑便隨著消失了。”天魚淡淡說道,那天是小龍看見的石碑消失,伴隨著占卜而機能衰竭的師父。他隻是在最後幫助救醒師父。
“你師父?月安排我在這裏不就是為了這出戲!?”張鐵猛然睜眼,氣勢磅礴。
“嗬嗬,張老莫急!的確是為了這出戲,可是意外的發現,張老,你認識我師父?”天魚淡淡問道,不卑不亢。
“你師父?你問月吧,這個事情我不負責。”說罷轉身離開,順帶拿著那壺酒晃晃悠悠的又走了。
外麵雨停了,張老的蓑衣竟也不拿走。
天魚笑笑,卻是黯淡很多。
融風送走張鐵之後,便回到雅間。
即使雨停了,還是有滴答滴答的聲音,翠珠落玉盤,卻更顯安靜。
融風不知說什麼,便隻看著麵前的主子。
自然在聽到天魚忽然說話的刹那,沒有反應出說的什麼,隨口便問:“主公說什麼?”
天魚淡漠,重複一句:“融風,給漠北的廣莫去個信,查查我師父當年的事情。記得別讓月姨知道。還有,順便告訴他,漠北一帶辦完事情盡早回來。”
“知道了,主公。那水仙那邊?”他們要安排水仙在天魚身邊,可是一直找不到時機。
“還不到時候,順其自然。”天魚腦中卻想到另一個人的身影,鳳紋雕琢,淺笑嫣然。忽然一歎,便不再言語。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天亦逐漸變黑,雨停的鄉村,燭火開始燃起。
天魚從沉睡中猛然驚醒,看了看立於旁邊默不作聲的融風,便問道:“幾時了?”
融風看了看窗外,便回道:“已是申時”語氣甚是擔心。
申時了,鍾武將軍難道不來了?或者說主公猜錯,鍾武力追玄鳥?那麼此時,最好便是回去吧,不然被發現還是會被擔心的。
想了想,還是說道:“主公,不然我出去看看。”
“不必!”天魚抬手製止,便默不作聲的繼續等。融風見罷,也隻好如此。
終於雅間精致小門被打開。
來了。
門外的是已經換成幹淨便衣的鍾武。
方正的臉帶起笑容,一抹熟悉,一抹了然。
“哈哈!天魚兄!”說著便走至天魚跟前,一隻大手拍向肩膀,一隻大手就要握住對方,卻被巧妙的避開。
鍾武被避開卻並不在意,笑笑像是明了一般。
天魚看到鍾武,露出相對而言比較真誠的笑:“鍾武兄,千裏之馬,必遇伯樂。”
“馬之千裏,何遇伯樂?”鍾武淡笑。
“伯樂相之,馬善其能。”回敬以笑。
二人相視之後,皆哈哈大笑。
鍾武方正的臉,濃眉下的眸子透徹如水,明亮如星!
繼而說道:“素聞月閣裏有一位神人,想必就是閣下天魚。曾經隻聞其名,卻不見其人。如今得見,卻是不知,閣下竟有另一層身份。”
天魚笑了,“這個身份,不要也罷。”鍾武趕忙抬手,說道:“天下人,人人得而搶之,公子竟是嫌棄?不過,卻也無法舍棄呀。”天魚忽然沉默,對著鍾武說道:“你我同屬類似,敢問將軍,可願助我一臂之力!”
鍾武右手拍在左肩,宣誓:“萬死不辭!”
想起信的內容,忽然熱血澎湃!
鍾武深眸閃閃,鬥意昂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