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斤?!
“你還真是獅子大開口。”李婆子皮笑肉不笑,直接道,“沒有。”
沐茗雪看出她是不想給,不由冷哼:“那等月底宏將軍派人來驗收問我為什麼種不出兩石糧食,我就說是您不給我種子,種子不夠我自然種不出來,到時候宏將軍怪罪下來,您可別怪我說話實誠。”
李婆子意外地看了她一眼:“來了不到半月,都學會狐假虎威了,不過我可不吃這一套,種子我這裏沒有,你自個兒問宏將軍的人要去。”
派糧的士兵一旬來一次。
正巧明天就是派糧的日子。
李婆子讓沐茗雪明天早上再過來。
隔天清晨,沐茗雪按照李婆子所說的時間來到她家門口,果不其然看到了那個長相魁梧的盔甲兵,腳邊放著兩隻麻布袋。
沐茗雪看了眼他腰間的長刀心裏有些犯怵。
實在是那回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的經曆太過印象深刻,她現在一看到冷冰冰的長刀,脖子就開始發涼。
咽了口唾沫,沐茗雪鼓起勇氣上前,管他要綠豆種子。
盔甲兵用犀利的目光來回打量,沐茗雪不敢直視他的眼睛,也就沒有看到他臉上怪異的表情。
李婆子知道宏將軍手底下的兵唯他馬首是瞻,因烏及屋,對膽敢欺騙耍弄宏武之人,恨不得將其吊起來抽鞭子。
她本以為盔甲兵會刻意為難沐茗雪,但沒想對方居然直接給了十斤綠豆,雖然給的時候一臉不情願,還咬牙切齒地威脅:“要是種不出來你就死定了!”
頗有些無能狂怒的模樣。
這讓李婆子委實有些驚訝。
沐茗雪得到了想到的東西,才不管對方什麼表情什麼心情,道謝後拔腿就跑。
營帳裏。
宏武等人圍坐成一圈,中間是一張由四張小桌合拚成的大桌,桌上放著一大盆豆飯,還有一大盆菜湯,以及兩大盤炙雞肉。
野雞是他們從山上打的,十來個人根本不夠吃,頂多嚐嚐肉味,打打牙祭。
齊元正坐在上首,桌上比他們多了一小碗肉羹,其他都一樣。
一群莽漢武夫吃相很不講究,大口大口往嘴裏塞,大口大口咀嚼,吃得滿胡子都是。
齊元正雖然吃飯速度也不慢,但到底是世家貴族出身,從小培養的禮儀已經刻在了骨子裏,一舉一動都體現了良好的教養和書香濃墨的熏陶。
坐宏武右手邊的李錕(kun)放下碗筷,愁容滿麵道:“這日子可真他娘的難熬,老子晚上睡覺,夢裏都是一股豆腥味,手底下的兵蛋子都快要造反了。”
對麵白麵無須的王川不疾不徐說道:“等冬季過去,待來年開春麥子長高,就有糧了。”
“那還得等三五個月,不成不成,哎!”李錕用手肘碰碰一心幹飯的宏武,“文佑,不是說你那裏收了個女神農麼,能讓老子吃上飯不?”
吃吃吃!吃你個頭!
宏武白了他一眼,“不如你把我吃了得了。”
李錕扁嘴:“沒有就沒有,凶什麼凶。”
“其實我也想知道。”王川擦幹淨嘴角,一臉認真地看著宏武。
見其他人都目光灼灼地看過來,宏武便知今天不給個答案,這飯他是甭想吃安穩了。
他放下筷子,歎了口氣道:“且再等幾日,有結果我定立馬告知你們。”
李錕哥倆好地拍拍宏武的肩膀:“兄弟,我手底下的兵可就全指望你了。”
宏武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心說,你指望我有什麼用,我又不能給你變出幾石糧食。
但他也知道,李錕等幾個副將壓力也大。
禹州城內世家之間關係盤根錯雜,一時半會兒根本理不清,齊元正方斬頭露角,威勢不如大元帥強盛,他們擔心他壓不住幾萬人馬。
尤其最近軍營附近多了很多行蹤詭秘之人,甚至軍營裏傳出了糧食短缺的流言。
人心浮動,大家都繃緊著神經,唯恐發生嘩變。
宏武也倍感心累。
想到前幾天盯梢的人傳來的消息,他心裏百感交集。
沐茗雪啊沐茗雪,你的本事到底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