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太後聽亦菱說得挺有道理,這才稍稍冷靜下來,輕輕呼了口氣,點了點頭。
亦菱瞟了一眼旁邊一桌子已經涼掉的飯菜,不禁輕歎一聲。聽杜太後說出那麼多當年的真相,又被趙子允這麼一攪和,她是一點胃口都沒有了。
杜太後冷靜下來後,匆匆忙忙回宮去了,提前為後日的宮宴做準備,以防萬一。
亦菱則獨自離開前廳,往書房所在的庭院走去。
剛走進前院,亦菱就見那天為首的太醫陳院使從前廳旁繞了過來。陳院使見是亦菱,連忙上前行禮道:“微臣參見公主殿下。”
亦菱微笑道:“不必多禮。陳院使,三皇兄現在如何了?”
陳院使恭敬地應道:“回殿下,晉王殿下如今已無大礙,休息調養些時日便可完全康複。”
亦菱點點頭,陳院使又道:“方才微臣已經將藥方藥材和注意事項都交待給了晉王殿下身邊的侍從,微臣這就回宮去複命。”
亦菱這才記起包括這位陳院使在內的幾位太醫這些日子一直留在晉王府,在兩個多月前三皇兄第一次昏迷的時候他們就來了,至今都不曾回宮,甚至連家都不曾回過一次,如今三皇兄沒事了,他們也終於能交差休息了。亦菱笑道:“陳院使辛苦了。”
陳院使誠惶誠恐地道:“不敢不敢,晉王殿下如今得以康複,皆是殿下的功勞。”
陳院使告辭離開後,亦菱繞過前院的一排廳,走進正房大院,見趙子逸和杜銘軒表兄弟二人正立在正房的簷廊下,憑欄相談。一個清貴俊逸,一個溫和儒雅。據說兩人都像極了當年前丞相杜正文的模樣。
亦菱走上前,打過招呼過後她的神色肅然起來,低聲道:“方才大皇兄來過了。”
一旁的杜銘軒聞言微微蹙起眉,“皇上來過了?”
亦菱點點頭,“他原本是來探望三皇兄的,不過我說三皇兄正在休息,不便探望,他就走了。但是他臨走前說後日要在宮中設宴,慶賀三皇兄病愈。”
聽了亦菱的一番話,杜銘軒的神色凝重起來,“這……皇上這是衝著我們來的啊。”
亦菱聽到杜銘軒說我們,便知他是把她也當做自己人了,心中一暖,不由地微笑起來。她見杜銘軒神色憂慮,而趙子逸仍舊一臉淡然沉靜,仿佛後日的宮宴同他無關似的,便問道:“三皇兄,後日我們去麼?”
趙子逸雲淡風輕地微笑道:“去,當然去,為什麼不去?”
亦菱見趙子逸一副從容不迫、毫不畏懼的樣子,心中放心了不少。看來三皇兄的確有足夠的底氣和實力同趙子允抗衡。
一旁的杜銘軒也舒展了眉頭,說道:“就算皇上在後日的宮宴上想找表兄的麻煩,他也不能真的把表兄怎麼樣。雖然去年表兄率軍擊退了北胡軍隊,但那北胡汗王不會善罷甘休的,他一定會伺機再度發兵的。”
亦菱聽了不禁一怔,追問道:“北胡汗王為何執意要攻打翳國?他不過才剛剛打敗烏蘇、扶勒兩國,統一了草原各部,為何要這麼急著進攻中原?”
杜銘軒聞言解釋道:“表妹有所不知,十一年前臨陽政變後,當今皇上登基時為了穩定朝局和邊境,同烏蘇、扶勒兩國的國主達成了協定。在那之前,北胡汗王的父親被烏蘇國國主親手誅殺,而那北胡汗王阿如罕忍辱負重,歸順了烏蘇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