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伍中有一些年齡隻有十七八歲的少年人大概是初次的逐鹿‘人形獵物’,口中一邊大叫著‘太好玩了’,一邊用子彈瓢潑一樣的掃射著男人的腳腫。
那男人風箱一樣的呼吸聲相隔很遠便傳進了獨眼隊長的耳朵,灼熱又美妙。豆大的汗珠掛在那人絕望的臉龐上,在大漠粗狂的光線下折射出晶瑩的色彩,像彩虹一樣,美輪美奐。獨眼的維恩隊長深信,這一定是世界上最美的風景。
隻是好景永遠不長,當維恩隊長正專心致誌的欣賞著那側臉、汗水、絕望、日光和希望組成的美景的時候,那奔跑的男人卻倒下了。
他突兀的倒下去,因為之前奔跑的速度太快還翻了四五個跟頭才停下來,栽倒在沙土堆裏。
被重重的摔了幾下,心力交瘁的男人十分幹脆的便暈死了過去。隻是他暈倒之前還下意識的捂住腳踝,而被他捂住的地方,一汪鮮血正冉冉的向外流著,顯然是中了流彈所致。
好心情被驟然打散,維恩隊長憤恨的瞥了一眼身後的車隊,他發誓要找出來那個槍法爛到打中了獵物卻打擾了自己興致的‘小夥子’讓他好好享受一下皮鞭的滋味。
而整個車隊之中,目光不善到處亂看尋找‘凶手’的人也大有人在,對他們來說,這難得的狩獵才剛剛開始,眾人才剛剛high到高潮,便被人所攪局,實在可惡。
不過不爽也罷,卻也無人說什麼。這裏畢竟是軍隊,有著自己的規矩。
這些人平日裏無論從裝束上還是從心理上、行為上都無法無天慣了,看起來便有些散亂地痞的味道。
其實際情況卻是不然。
這些人本不是正規的特種軍隊,乃是從各地來的高危死囚犯,被第六界的守護者硬生生的整合成了一隻軍隊。
當時,被召集過來的囚犯有一千多人,都是殺人放火的凶人,其中更是不乏一些烹屍而食的變態。
這樣的一群人聚集在一起的結果就是暴動,亂哄哄的暴動,互相之間誰也不服誰,打架鬥毆事件良多,更加是無組織無紀律鬆散的厲害。
有一天,那守護者來這裏視察,見群囚無首便指著一人說‘你來做領袖吧。’這話說的精簡,隻有一句話,又是在那守護者在吃飯的時候隨口說出來的,頗有些開玩笑的味道,桀驁不馴的眾囚犯也就沒有真的當回事情。
甚至,就連那被選中的囚犯自己也沒有當真,哈哈笑過之後,便拋在了腦後。
後來那人爭奪首領位置,不甚被人陰了一把,便失去了理智,叫喧著誰誰誰必須付出代價,必須死雲雲的話,言語間還因為激動牽扯到了囚犯之中一個比較大型的‘幫派’團體。
於是所有人都認為這人完蛋了,得罪了太多人,會被人明裏暗裏玩到死。
但這世界總是充滿了戲劇,第二天太陽剛剛爬過地平麵,基地東邊養殖場的公雞喔喔喔打鳴的時候,驚喜便如入秋世界乍然而至的霜降一般,給了所有人一個大大的surprise。
那是好多排的屍體,紛紛亂亂大概有三四百人,俱都被人掛在木架上。他們大部分是被揪住了長發懸空地麵十數厘米掛起來,有些人頭發短,或者是光頭的便被人用勾豬肉的鉤子從眼窩,或者下頜或者嘴巴,或者耳朵的鉤入,夜間的冷風一吹,像是草絮一樣飄蕩。
這些人死狀淒涼,很多都隻剩下半個身子,死後被人籌齊綁住掛起來,更顯陰森。
當然,能夠站在這裏的都是亡命的凶徒,見過死人,有些還殺過人。
但親眼目睹昨天還氣勢洶洶,一副老子天下第一,橫行霸道要做老大的室友、同窗在一夜間悄無聲息的死掉,就算鐵石心腸,受到的幹脆也是大的。
而且最詭異的一點,便是那些死去的人,都是昨天被人陰了一把而口不擇言傻蛋嘴巴裏麵所念叨的名字,就連那頗為成氣候的團體-狼牙都被一人不少的端掉了。
那男人用嘴巴,用詛咒說死了一半的囚犯,這讓他聲名鵲起,成功繼承為囚犯的首領,自成一軍,稱為刀鋒。
然而,實際情況卻不然。
“我不是說過你來做領袖的嘛。”
當那信任領袖帶著疑問來到第六界守護者麵前的時候,那守護者笑眯眯的如是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