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祁少珩搖搖頭,“我想可能是她誤會開承要借機對她行不軌之事,才拿剪刀嚇唬開承,卻不想誤傷了他,愧疚害怕之下竟選擇自盡。”
少年你腦補得真好!我都想給你豎幾個大拇指。
何月口是心非地感慨了一聲,“徐大哥死得好冤啊。”
祁少珩還有些恍惚的模樣,“是呀,可憐了開承,他隻帶了一個隨從進京,如今那隨從買了個小院子守著他的遺體,去徐家報信還是我派的人,等他們來了才能處理後事。”
“辛苦祁大哥了。”
祁少珩重重地歎了一口氣,這時候有同科的進士要過來與他敘話,何月就識趣地轉身離開。
這次出門她沒有坐馬車,是走過來的,自然也得走回家。看著路邊各式各樣的小攤,那一聲聲帶著煙火氣的吆喝,讓她覺得親切之餘,更有一種還活著的真實感。
“快躲開,驚馬了。”
前麵有人高叫一聲,街市上瞬間混亂起來,許多攤販聞言手忙腳亂地收拾起麵前的東西往後撤。
何月忽然有種不詳的預感,她趕緊朝前方喧鬧的地方跑。前世,裴長洲就是在這附近出事的,難不成她的重生改變了時間的軌跡,讓這事提前發生了?
她昨天給他寫了信的,讓他這些天不要出門,希望不是他。
何月胸腔裏似灌了一把火,燒得她的血都要沸騰起來,兩條腿卻像灌了鉛似的,每邁出一步都沉重無比。
她沒
想過要和他在一起,她隻想讓他脫離前世那般坎坷淒涼的命運。當年,若不是她心誌不堅,沒與他及時劃清界限,他也不會死得那麼慘烈……
何月的心劇烈地跳動著,快點,再快點。
她真的看到了裴長洲那抹清逸出塵的身影,他沒事,可沒等她高興起來,就看到一輛馬車對著人群橫衝直撞地闖過來。
“長洲,小心!”
她大喊一聲,飛快地往他那邊跑。
裴長洲聽到了她喊得破音的一聲,有些疑惑地對上她驚慌的眼神,接著就看到一個小女孩呆呆地站在路中央,而馬車已近在咫尺。
他立刻飛身而起,施展輕功掠過去,左手將小女孩子拎起的同時,右手如閃電般點在馬頭上。那馬立時仰天長嘶一聲,抬起的雙蹄在半空掙紮了一息,就轟然倒地而亡。
馬車裏有個梳著雙環髻丫鬟模樣的人驚魂未定地探出個頭來,似乎想要說點什麼,又猛地縮了回去。
何月還沒來得及鬆口氣,變故突生,從路兩邊的屋簷高處冒出一群黑衣人,他們手中皆拿著弓,向下射出一陣箭雨,裴長洲聞聲時已躲閃不及,隻得先將手中的孩子扔出,然後從腰間抽出刀來抵擋。
箭雨太密,從四麵八方而來,他縱然武功再高,後背也被射中了幾箭,有一支更是狠狠地從他肋下射入,穿過前軀。他往外一拔,一小股血柱立時噴湧而出。
街市上的人都嚇到了,慌亂的人
群瘋狂地尖叫著,四處亂竄逃命,黑衣人訓練有素,得手之後,迅速撤走。
何月艱難地越過人群,衝到裴長洲身邊時,他正按著胸口,對她笑了一下,不知說了句什麼,然後就緩緩倒了下去。
“長洲……”
她連忙扶住他,嘴唇哆嗦著地喊著他的名字,手忙腳亂地給他捂住傷口,隻是那血洞一直在往外汩汩冒血,怎麼捂都捂不住。
“來人,救命啊,快救救他。”
她聲嘶力竭地喊著,舉目四望,眾人自顧自奔走,腳步淩亂,聲音驚惶,哪裏有人管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