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家深覺她丟人現眼,將她正式逐出家門。不過他們不知道的是,她懷了那個奴仆的孩子,並在進青樓之前生下來送給一戶沒有子嗣的普通人家。
那孩子體弱,時常生病,她一直暗中救濟,後來病情越發嚴重,那戶人家不願意養了,她就將孩子接了回來,親自照顧,這事才傳揚開來。
何月在前兩天的信裏,寫下了那個可憐孩子以後會經曆的事情,她讓縹緲幫她殺徐開承,並借機從青樓逃出,可以和孩子找個不認識的地方隱居。她還給對方一道藥方,隻要那孩子堅持吃,就不會發病。
她想到這裏,順道梳理起前世的事情,回憶一下在這段時間,京城還發生了哪些事。
對了,裴長洲出事好像就在這幾天。
他在街上救一個差點被驚馬撞傷的小女孩時,突然被一群武功高強的黑衣人圍攻,受了重傷,從此常年都離不開藥,身體一度十分羸弱。
隨後十年,他一直以幕僚身份追隨在何月身邊,在她被陷害下獄之時,挺身而出,拚著性命擋住了那如狼似虎的官兵,為她爭取到了難得的逃生機會。
隻是,她最終還是逃不掉。
前世,她沒有選擇與他在一起。今生,她即將要走的是一條更艱難的路,更不能再耽誤他,他應該正常娶妻生子,過著平安喜樂的生活。
何月連忙走進書房,很快就寫好了一封信,交給青燈道,“你拿到戶部左侍郎府
去,交給門房,讓他們立刻送到裴長洲裴公子手裏。”
她能為他做的事情不多,想了想,不放心地交代道,“你送完信在外邊等一等,拿到裴公子的回信再回來。”
青燈接了信領命而去。
何月將丫鬟寄歡叫來,“給我準備水,我要沐浴更衣。”
她收拾停當後,進書房寫了幾個大字。
青燈兩手空空地回來,“小姐,崔府的人說裴公子看過信後就去用晚膳了,沒寫回信。”
何月皺了皺眉,這不太像是裴長洲的風格,難不成他沒當回事?她決定明天親自去見見他,當麵再跟他細說。
前世他遇刺具體是哪天,她不太記得,但她很確定是在狀元遊街之後,而明天才放榜,應該還來得及避開。
次日,她用過早膳,對祖父表示要親去看榜,何稟文難過地勸她道,“你哥都不在了,還去看什麼?”
“祖父,我想出去走走。”
何稟文歎了口氣,不再阻攔,“那你去吧。”
祁少珩看到她的時候忍不住紅了眼眶,“何小姐,你哥要是還在該多好啊,他高居榜首,中了會元。”
何月低下頭不說話,哥哥鄉試中了解元,會試中了會元,如果他還在,殿試定能中狀元,那就是三元及第,多光彩的事。
可這世上,沒有如果。
祁少珩自顧自地喃喃道,“開承中了第六十二名,比我還強些,可他也沒了。”
何月等著就是這一句話,順勢道,“其實前日
聽你提起時,我就想問了,徐大哥到底出了什麼事?”
祁少珩並沒懷疑,歎道,“唉,這事實在是……一言難盡呐!那天我們去醉花樓消遣,開承點了蘭麝姑娘,想看她跳舞,可她說身體不舒服。開承這人一向貼心得很,就陪她到床上躺著休息。
縹緲姑娘這時候進來,說作了首新曲,要給我彈,讓我幫著品鑒一二,才彈了幾個音,我們就聽到裏屋傳來一聲慘叫。
我們反應過來,衝進去的時候,發現蘭麝姑娘手裏正拿著一把帶血的剪刀朝開承刺去,開承捂著胸口躲閃間從床上翻倒下來。我忙上前查看他的情況,蘭麝姑娘趁機跑出去,從樓上跳下去了。”
“她竟然沒有說為什麼要殺徐大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