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月無奈地歎了一口氣,隻能招呼王成過來,“成叔,將棺材打開。”
王成喊了兩個人,先是對著棺材雙手合十拜了幾拜,口中念念有詞著將棺材緩緩打開,默默地站到一邊。
守城的小隊長上前探頭看了看,對比了何月的長相,嗯,是一家人沒錯。確信沒問題後,才點點頭,衝她道,“可以了。”
王成帶著人重新把棺材板蓋上,指揮著下人們抬起來,一行人排在出城的人群後麵。
“放行。”
何月沉吟著,一般情況下,義莊丟具屍體還沒到四城嚴查的地步,看來是醉花樓的命案導致的連鎖反應。前世他們從義莊偷了具女屍,這一世,他們改主意了,可義莊還是丟了具屍體,這……
一行人很快就出了城,就向著遠處的疾風山而去。
“就是這個地方。”
何稟文指定位置後,下人們拿著鋤頭就開始挖了起來,下葬立碑,還在新墳兩旁種下兩棵小樹。
“阿月,這裏,前麵就是我們何家當年一百餘口的埋骨之地,這也算是我們何家的祖墳。”
何秉文以為自己早流幹了眼淚,可此時他還是忍不住跪倒在地,手裏抓起一捧泥土,嘴裏喃喃地道,“祖父,祖母,父親,母親,清歡,妞妞,囡囡……
我知道你們恨我,我也恨我自己,這些年我苟延殘喘地活著,我不敢死。我放不下這血海深仇。你們再等一等,有生之年,我定會查出當年真相
,給你們報仇雪恨。”
何月往前一看,山坡上密密麻麻豎著一排墓碑,不由地跟著跪了下來。
她心裏很不是滋味,上一世,祖父直到臨死之時,都沒能找出仇家,他該多不甘,該多恨啊。這一世,她一定要找出庚午年何家滅門案的始作俑者,讓祖父不再抱憾。
他們一直待到午時,才收拾停當,相互攙扶著回城。
何稟文年紀大了撐不住,回來就睡下了,何月總覺得還有很多事沒安排,不敢休息。她將青燈叫過來,“你悄悄出去打聽一下, 前天醉花樓發生了什麼事,記住謹慎為上,情願打聽不到,也不要露了行跡。”
“是。”
她走到院子裏,坐在那張熟悉的躺椅上,閉上眼睛,感受著微風輕輕拂麵的涼意,像哥哥溫柔的手慢慢撫過她的麵頰,她漸漸睡著了。
醒來時,天色有些灰黑,青燈正站在她身邊,她連忙起身這才發現身上多了一張毯子,“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也不叫醒我。”
“小姐累了該多休息會兒。”
“醉花樓的事打聽得怎麼樣了?”
“茶樓裏都有議論,小的聽了一圈,說是醉花樓的蘭麝姑娘用剪刀將一個書生紮死了,然後畏罪跳樓。”
何月皺了皺眉,“你沒聽錯嗎?”
難不成縹緲手裏有蘭麝的什麼把柄,用來脅迫對方動的手?
不過現在一切隻是推測,具體是怎麼回事,她得想法子了解清楚,還得尋個由頭親自去
見一見縹緲姑娘。
前世何月曾聽聞縹緲姑娘原是大戶人家的女兒,十幾歲時,她愛上了一個奴仆。父母自然強烈反對,於是她就和那奴仆私奔。最後兩人被抓住,那奴仆被她父親當著她的麵活活打死,還將她送到庵堂,她逃出後,去了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