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秉文還以為是什麼,催她道,“你趕緊回院裏收拾收拾,我親自去跟賬房說一聲,這就給你備好銀票。”
何月感激地道,“多謝祖父。”
何稟文搖了搖頭,拄著拐杖向門內走去。
何月回了院子,挑了件青色長衫,簡單梳洗了一下,直接換上,剛出院門,就看到祖父正對著院子怔怔地望著,看到她出來眼神還恍惚了一下。
祖父是想哥哥了吧。
她裝著沒看見,神色自然地過去行了一禮,“祖父。”
何秉文看著她,遞過來一個小小的錦盒,“銀票都在裏頭了,我準備了兩萬兩,讓大夫多用些好藥,不夠還有。人最要緊,你快去吧。”
何月應了,頭也不回地轉身,她怕自己走慢一點會忍不住哭出聲來,她現在要穩住,情緒不能過於外露。
她打馬到了戶部左侍郎崔府,下馬後,徑直上前對門房道,“我是蘇州府何月,是你們表少爺裴長洲的未婚妻。他遇刺受了重傷,已送到回春堂醫館,你速去稟報給你們主子,需要派人過去照料幾日。”
門房出來個人,眯著眼對著她上下打量了一遍,漫不經心地道,“先候著。”
何月心裏再急,此時也隻得按捺下來。
一會兒,另有個人急急來請他,“何小姐,我們夫人請你進去說話,有事要問你。”
何月語句刻不容緩地道,“前頭帶路。”
崔府是三進的院落,景致還算不錯,不過此時何月沒有
心情欣賞,直接隨著下人進了後院的花廳。”
劉夫人是個圓盤臉,身寬體胖,一臉福相的女人,不過此時她的臉上盡是凝重,“何小姐,都是自家人,無須多禮。長洲到底出了什麼事,你快同我說一說。”
何月簡潔地道,“他在東直街被人刺殺,中了十來箭,現在送到回春館去了。我來是想讓你安排兩個小廝去照顧一下,大夫說,他傷勢太重,得有人晝夜輪流守著才行。”
劉夫人連忙喊來貼身大丫鬟餘香,讓她去安排。
“你見到他的時候,他身邊沒其他人嗎?”
何月搖頭,“沒有。”
劉夫人更焦急了,“今日他表妹和他一同出門的,說想去貢院附近瞻仰一下今科進士們的風采。”
何月愣了,這麼一來,她頓時就想起剛看到裴長洲的第一眼,他身邊似乎站著一個女子來著,不知怎麼的,後來就不見了。她連忙問道,“老忠伯呢,他一同去了嗎?”
劉夫人點頭,兩人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疑惑。要是老忠伯出事了,她看到裴長洲的時候,他不可能那麼平靜。
裴長洲生母早亡,嫡母要麼對他不聞不問,要麼故意刁難。可以說,他是老忠伯一手帶大的孩子。兩人平時幾乎形影不離。
劉夫人越想心越慌,一跌聲地吩咐下人趕緊出去找。
兩人正說著話,下人來報,說二小姐回來了。
劉夫人立刻道,“讓她進來,我有事要問她。”
沒一
會兒,一個鵝蛋臉,梳著飛仙髻,身姿婀娜的年經女子款步進來,看到屋內還站著個同齡女子,不解地皺了皺眉,疑惑地看向劉夫人。
“娘,你叫我來有何事?”
劉夫人似乎猜到了什麼,恨鐵不成鋼地盯著她,“我問你,你今日不是和長洲一起出去的嗎?發生了什麼事,他出事的時候,你在哪?”
“我……”崔佳蕊眼神有些躲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