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來日方長(1 / 1)

裴長洲似乎才明白她的意思,連忙道,“月兒,我這輩子都隻認定你一個,永遠不會改變的,你休想離開我。”

他那天到何府吊唁時,何家祖父就已向他挑明要退婚之事,他雖不明白是為了什麼,但當場就表明了心跡,表示願意用一生去踐行諾言。

“裴長洲。”何月狠了狠心,一臉冷意地看向他,“你還不明白嗎?是我不想與你在一起了,我不想嫁給一個什麼都不是的男人。”

她不想再與他多說,轉身就要往外走。

“月……。”

何月聽到一身沉悶的聲響,回過頭一看,竟是裴長洲翻倒在地。她連忙上前將他扶起,沒想到,他竟開始大口大口地吐血,氣若遊絲,麵如金紙。她正不知如何是好之時,他頭無力地垂下,再度陷入昏迷。

“程輕縑,程大夫,你快來。”何月邊喊人,邊驚慌失措地將他抱回床上,拿起帕子手忙腳亂地給他擦著嘴角的血跡。

“怎麼了?”程輕縑聽她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喊得格外瘮人,連忙衝過來,一看裴長洲的情況,顧不得再說什麼,直接拿出銀針,眼疾手快地往他身上紮去。

何月不敢動一下,生怕會影響到他下針,好不容易等他紮完了,她緊張地問道,“大夫,他怎麼樣了?”

程輕縑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差點沒把我累死,他這條小命是保住了,可不能再受到什麼刺激,不然大羅神仙下凡都無用

。”

何月這才感覺到一陣後怕,她癱坐在地,內心充滿了愧疚。

她錯了,原本隻是想盡快與他劃清界限,怕時間拖久了,這段感情會剪不斷,理還亂。她竟忘了考慮他的身體情況,沒想到他的反應會這般劇烈,差點就在她眼前死掉了。

她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大耳光。

程輕縑嚇了一跳,驚呼道,“你幹什麼?”

床上那個還沒治好,這個又瘋了嗎?

何月左右開弓又扇了幾巴掌,才平靜地站起身,朝程輕縑行了一禮,懇求道,“程大夫,你能不能幫我個忙?”

程輕縑猶疑地看了她一眼,後退兩步,“你先說說看。”

“我剛剛說要與他退親,他就成這樣了。”何月深吸口氣,“他要是再醒來,你就說我沒來過,那都是他做的一場夢。”

她決定等他的傷好了,再談這事。

程輕縑都不知該說她什麼好了,這都是為了感情不要命的主,他惹不起,“我可以這樣說,他信不信我就不能保證了。”

何月再給他行了個謝禮,“拜托你了。”

老忠伯回來的時候,何月將對程輕縑的請求同他說了一遍,隻有這樣才能瞞天過海,讓裴長洲相信。

“何月小姐,這是為什麼呀?”老忠伯又氣又惱,他覺得自家主子的命真是比黃連還要苦,心疼又無助。

“老忠伯,我是為了他好,你以後會明白的。”何月在心中輕輕一歎,“不過,你現在就當什麼都不知道

,讓他先把傷養好。”

老忠伯隻能同意了,他想著隻要不戳穿,兩人就還有可能。

何月回去後,開始暗中調查裴長洲遇刺之事,他能被刺殺一次,就有可能遇到第二次,第三次……她要將這個巨大的隱患除去,這樣他以後才能過安穩的日子。

沒多久,那個在東直街上將孩子推到驚馬前麵的男人找到了,他是一位菜農,名叫李太富。

何月選了個夜黑風高的晚上,黑巾蒙麵後,很快就進了他家。

此時,他們正在吃晚飯。

何月進去後,他妻子立刻拉著孩子躲到一邊,驚慌地道,“你是誰,你要幹什麼,我們是窮苦人家,沒有銀錢。”

李太富也有些害怕地縮在椅子上,不敢亂動。

何月故意壓低聲音,開門見山地問他,“那天你帶著孩子在東直街時,她差點被馬車給撞了,是一位公子救了她。這事你還沒忘吧。”

“沒……沒忘。”

“沒忘就行,那說說吧,那天為何要將孩子故意推到馬車麵前?”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我親眼所見,你不用再狡辯了,老實交代,是不是有人指使你這麼做的?”

“沒有,根本沒有這回事,不信你問問孩子。”

何月的視線就看向角落裏那個母親護著的瘦弱小女孩,小女孩瑟瑟發抖地望著他,又望了望自己的父親,好一會兒才鼓起勇氣怯生生地道,“這位大姐姐你一定是看錯了,爹爹沒推藕兒。

李太富一開始以為是打家劫舍的,聽聞是問這事頓時就鬆了一口氣,沒那麼害怕後,反而理直氣壯地道,“你聽見了吧,還有,就算我推的她,跟你有什麼關係。你最好還是盡快離開,否則我報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