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禽獸不如。”何月不由地看向她的肚子,“你懷孕幾個月了?”
劉初雨眼底的怨恨濃得化不開,“我偷偷買了藥將孩子打掉了,他知道以後,氣得發瘋,差點要殺了我。可惜他不是我的對手,被我反殺。”
何月呼出一口濁氣,“你就在這裏殺的他,你祖母沒有發現嗎?”
劉初雨苦笑一聲,“她老人家年紀大了,耳背不說,晚上還睡得很沉,並未察覺。就跟今晚一樣,你應該都看到了,她什麼都不知道。”
何月都不知心裏是何種滋味,想到那天見到的老婆婆,她按捺住內心的不忍,繼續問道,“你和喜陽是怎麼認識的?”
劉初雨神色緩了緩,可能是回憶起了兩人最美好的那段時光,“我那天去一戶農家買豆子,回來的路上,布袋不知怎的漏了一個口子,豆子掉出去不少,是他喊住了我,還幫我一起撿豆子,送我回家。
我覺得他是個好人,就送了他兩塊豆腐。後來他來了我的鋪子,說我做的豆腐很好吃,要跟我買些回去獻給他家主子。這一來二去的,就認識了,再後來……算了,不提也罷,總歸是我識人不清,誤入歧途。”
何月挑了挑眉,“你有沒有想過,也許你的布袋就是他偷偷紮破的,再出來提醒你?我調查這個案子好些天了,得到的信息裏,喜陽這小廝可不像是什麼好人。”
劉初雨整個人都僵住了,身體甚至
有些隱隱地發抖,“我是想的沒想過,原來他有可能一開始就是處心積慮接近我算計我。”
何月悠悠一歎,“我都沒想到凶手真是你。”
劉初雨聽到這話,猛地抬起頭,不甘地問,“你是從什麼地方開始懷疑我的,我自認並無破綻。”
何月很耐心地給她說明,“程家肉鋪出事那天,你隻做了一板豆腐,比平常要少一半,許多人買不到。我就是從這點懷疑上你的。當然了,我懷疑的不止你一個人。”
劉初雨徹底服氣,她看著何月,語句難掩羨慕地道,“我看你的模樣,應該比我還小。沒想到你竟能進入大理寺這樣的衙門為官,你真的太給我們女子掙臉了。”
何月再次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她前世死得那般慘,今生不過是多了一次重來的機會,才能重新規劃自己的人生。
“我死不足惜,就是舍不得祖母,她老人家年紀大了,若是得知這等駭人聽聞之事,隻怕當場就撐不過去。”
何月前世那麼多年的官不是白做的,她熟知大耒國律法,劉初雨這樣的情況,大概率會判得比較重。
如果地窖裏頭的壇子裏裝的不是豬肉,而是喜陽,她都可以睜隻眼閉隻眼不追究,可是現在不能。
寒鴉一臉糾結地望著她,眼神裏的憐憫表達了同樣的想法,“何女官,我們要不要……”
“不行。”
何月一口回絕。
寒鴉失望地低下頭。
何月看向劉初雨,聲
音冷冽而清晰,“我給你一個機會,你就當我們兩人今晚沒來過。明天一早你到大理寺自首,將前因後果一五一十說出,興許死罪可免。不過就算這樣,一個流放也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