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月還沒到大理寺,就看到寒鴉在那門前走來走去,模樣很是焦急。
他看到何月時,立刻衝上前來,“何女官,出事了。劉初雨和她祖母齊齊服毒自盡,還留了一封遺書。
何月一驚,“你怎麼知道的?”
寒鴉道,“我一早就來了,左等右等不見她來投案,我以為她逃了,就去豆腐鋪子查看。到那發現門口圍著一群人,都在議論說她今天怎麼不出來賣豆腐,有幾個相熟的鄰人推門進去查看,發現她們祖孫倆都殞命了。”
何月麵色沉重,“遺書在哪?”
寒鴉從懷裏掏出一張紙,遞給何月。
何月展開一看,上麵歪七扭八地寫著一些文字,還有一些奇怪的圖案。劉初雨六歲就開始學著做豆腐賣,根本沒上過私塾,能識得一些字用於記賬已經很不容易。何月費了半天蘇夫,才將她寫的這封遺書看明白。
大意就是,她不後悔殺了喜陽,隻是後悔過於自大,低估了大理寺的辦案能力。她想逃,可帶著年邁的祖母,不知該往哪裏逃。
她知道投案以後,不是死罪就是流放,死罪的話,怕祖母承受不起那個打擊,流放的話,沒有人能照顧祖母,所以她幹脆帶著祖母一同共赴黃泉,兩人能有個照應。
她這些年辛辛苦苦做豆腐,攢了一些銀子,她藏在廚房的門檻底下了,一部分給程家肉鋪做補償,若鄰人願意給她和祖母買兩口棺材收屍,餘下的
銀子就算是給他們的辛苦費。
何月看完以後,將這封遺書收起,對寒鴉道,“你應該看過了,劉初雨與她祖母的後事,你去幫著處理一二。”
寒鴉點了點頭,就算何月不吩咐,他也會去幫忙,這是他能為那個可憐姑娘做的唯一一件事了。
何月將寒鴉打發走後,就回了自己辦公的房間,將劉初雨的遺書放在這樁案件的卷宗裏頭,去向宋雲涉回報這案子的進展。
宋雲涉得知真相,訝異之餘,忍不住扼腕歎息,“這孩子的命太苦了。”
他看了看何月,不知該用怎樣的語言來誇讚她,她才來大理寺短短半個月,就連破兩樁懸案。若不是她抽絲剝繭,還原了案件的前因後果,他想破頭都想不到,凶手竟是一個女子,這女子還為了博得別人的同情裝了十四年的啞巴!
他剛開始給何月安排這案卷的時候做好了她破不了的準備,沒想到,她一次次給他驚喜。
他想到自己手頭剛收到的那份調查文書,上麵記錄了她的家世背景,忍不住道,“何月,其實這大理寺還有個職位,若是你在這個月裏,將剩下的那個案子給破了的話,我會向皇上進言,讓你上任。”
何月隨口一問,“什麼職位?”
宋雲涉一字一句道,“大理寺卿。”
何月難得地愣了愣,宋雲涉是大理寺少卿,她要是做了大理寺卿,官位豈不是在他之上?而且她才進了大理寺沒多久,
這種事不可能吧?
“宋頭,你是在拿我尋開心嗎?”
宋雲涉見她不信,於是解釋道,“我隻能當大理寺少卿,實話說,我破案的能力遠遠不及你。不然為什麼大理寺這麼長時間還沒有首官,我們大理寺與別的官衙不同,設立之初,就定下規矩,大理寺卿必要能者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