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渝鋒直接將那冊子的一頁撕下來給她看,“我沒騙你。”
何月看都不看那頁紙,“梁芊荷是揚州人,她嫁給裴言川後,跟著他外放,一直深居內宅,她從未來過京城,更何況還要找到你們這樣的隱秘組織為她做事了,這根本不合理。”
裴長洲一愣,是了,她嫡母就算有些勢力,那也隻是在江南,與京城八竿子打不著的,可是她竟能在他入京沒多久,就下了手。
時渝鋒將小冊子塞回懷裏,歎道,“怪不得你年紀輕輕就當上大理寺卿,果然什麼都瞞不過你。”
何月露出一副了然的神色,端起茶杯正要抿一口,卻被身後的裴長洲伸出一隻手來按住了,“大人,小心對方下毒。”
時渝鋒大笑,“哈哈,不至於,不至於,何大人,我先喝為敬。”說罷將他麵前的一壺茶給一飲而盡。
何月被這一打岔,忽然又不想喝了,她放下茶盞,“鋒主,你可以說了。”
時渝鋒拿起茶壺將給自已麵前的空杯注滿,“花銀子雇凶應是梁芊荷無疑,來下單的人持有她寫的一封信和一張畫像,不僅將要殺之人的落腳之地告知我們,還寫了他有武功之事等一些詳細信息。
不過,來的人並不是讓我們出手,而是跟我們借箭矢,他說對方武功高強,我們不是對手,容易失敗。不過銀子照付,日後若有人查,這事還得按我們頭上。”
何月難得驚詫了一回,“
竟有這等事?”
“沒錯,大人不知道,我們用的箭矢看似與普通箭矢無異,但其實有點小小的區別。我看了信後,對方就收回了,當時我察覺這事不太對,但奈何對方給的價實在高,我無法拒絕。”
“那人是男是女?”
“男子,說的還是京城口音。事後,我好奇不已,於是派人跟蹤他,發現他進了關內侯府,當天就再也沒出來過。”
何月連忙問,“你還記得他長什麼樣子嗎?”
“當然記得,這種特別的單我一般不輕易會忘。”
“那你去準備紙筆,給我畫下來。”
時渝鋒應下了,一邊讓時渝白去拿筆墨紙硯,一邊問,“大人,你不想知道雇凶殺你的是何人嗎?”
“難不成你願意告訴我?”何月怕說不想,引起對方懷疑,於是道,“是誰?”
“既然都破例了,不差這一樁。”時渝鋒按了按眉心,“我原本不想接,可那人願意出雙倍價錢,我一時鬼迷心竅就同意了。我問他的身份,他不肯說,後來派人跟蹤,發現他在宋雲涉的府邸外圍消失了。”
“果然是他。”何月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這大理寺卿原本該是他的,我升任後,他不僅沒有不高興,還帶頭向我賀喜,我以為他是真的對我心悅誠服了呢。”
時渝鋒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權勢這東西,有誰不愛呢,不過是表麵一套背後一套罷了。以後你要小心一些。就像你說的
那樣,即便我們退出京城,還有別的組織,說不得他這次下手失敗,還會再次買凶。”
何月輕輕頷首,“多謝提醒。”
筆墨紙硯一準備好,時渝鋒就將茶杯都推到一桌,在桌上鋪平紙張,拿筆蘸上墨汁,開始描畫。畫好畫像以後,吹幹了墨汁,然後交到何月手裏,“就是這個人。”
何月將那人的長相記在腦子裏,看向時渝鋒道,“你平時與屬下傳令,都是在這個地方見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