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寄歡出了門,被夜間的冷風一吹,腦子裏不由回想起剛剛她看到的畫麵,看樣子,小姐與裴公子的關係似乎沒有那麼壞,說不定兩家的婚事還有挽回的機會。
何月擰了帕子,先將他露在外頭的皮膚擦了一遍,再擰了疊成豆腐塊的形狀放到他的額頭上,過程中他難受地哼哼了幾聲。
反複幾次之後,那盆冷水都變成了溫水了,裴長洲身上的熱度還是沒能降下來。
寄歡這時送進來一瓶烈酒,她看著何月小心翼翼地試探道,“小姐,這酒不是用來喝的吧?”
“不是,我曾在一本古書上見過,說烈酒擦身可以降溫。”
寄歡放下酒,“小姐,那奴婢去燒熱水了。”她還真有點擔心是小姐要借酒澆愁呢。
何月上前剛將裴長洲的被子掀開,一股熱氣就迎麵撲來,可見他實在燒得厲害。她甚至沒有遲疑,將那盆水倒掉後,將酒倒了進去,然後放帕子進去浸濕了以後,就往他身上擦拭。
這是她第二次給他擦身了,可她麵上仍感到一片炙熱,她沒有將他衣物除去,而是拿著帕子,從衣擺處伸進去……
室內昏暗,又是這樣行事,總難免碰到一些不該碰的地方,哪怕何月惦記著他的病情危急,還是忍不住有些想入非非。
她咬了咬唇,將那不
該有的旖旎心思舍去,專心致誌地反複給他擦拭了幾遍,忙得她出了一身汗。不過摸了摸他額頭,並不似方才那般燙了,她才鬆了一口氣。
“程大夫,就是這裏。”
青燈的聲音從外頭傳來,何月立刻站起,這才發現他後邊站著提著藥箱的程經縑。
“程大夫,大晚上的還要你跑一趟,真是辛苦了。”
“無事,他怎麼了?”
程經縑話是問她,自己已快步走到床邊給裴長洲搭起脈來。
“突發高熱。”
程經縑吸了吸鼻子,“你用烈酒給他降溫了?”
“是。”烈酒能降溫並不是她在古書上見到的,而是前世聽程經縑提起才知曉,這還是她第一次用,效果還不錯。
程輕縑就沒再說什麼,而是專心把脈,接著就拿出銀針,按著穴位,開始給裴長洲一一插上。
“他這是怎麼回事?”
“胸中鬱結,不得疏解,加上氣血虛浮,風邪入侵所致。”
”青燈,備下筆墨紙硯。”何月似懂非懂,看向程輕縑道,“煩請你開個方子,我讓人去抓藥。”
程輕縑搖頭歎氣,“身心俱傷,還真是可憐。”
“可憐也比丟了命好。”
程輕縑意味深長地看著她,“這般危險,你之前還想拖我下水?”
何月麵色不變,一點慚愧的意思都沒有,“救死扶傷是大夫的本職,再說你不是沒答應嗎?”
程輕縑一想,確實如此,於是起身坐到桌前,寫了一張方子,“你們速去抓
藥,三碗水熬成一碗服下,若兩個時辰後燒還未全退的話,再服一劑。”
何月走過來,看著藥方,“這方子隻是退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