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怎麼好。”裴長洲一臉惆悵,“我絞盡腦汁好不容易給自己找了一條出路,又被你堵得死死的。”
“別急。”何月語重心長地勸他,“你現在年紀還小,過幾年經曆的事情多了,就會知道這些情情愛愛都是虛無之物,就不會再這樣放不下。”
裴長洲狐疑地看了看她,“我怎麼記得你比我還小?”
何月理直氣壯地道,“我比你成長得快。天天有一堆屬下喊我‘大人’,我覺得自個越發沉穩,與那些年過半百的老頭子也不差什麼。”
裴長洲情緒低落,“我這輩子應是沒什麼指望了,蘇州的裴家沒我的容身之地,你也改了心意,我身體還如此破敗不堪……”
何月連忙安慰他道,“沒事的,程大夫說養個三五年,就能恢複。不過這幾年你不能動武,要保養好身體,放寬心胸,調養起來才能事半功倍。”
裴長洲本以為自己已成廢人,沒想到竟還有一絲希望,他的神色好了一些,不似方才那般萎靡了,“真的嗎?”
何月點點頭,“不然你以為你每天喝的是什麼藥?那是我請程大夫給你開的調理的方子,你隻要配合就好。”
裴長洲喃喃地道,“想不到,你竟為我做了這麼多。”
何月歎道,“這是我欠你的,雖然這輩子有緣無分,但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還在,你不用有什麼顧慮。”
裴長洲心中五味雜陳,明明她還是原來的那
個人,對他依然用心,可是為什麼每每提到婚事時,她就一反常態,拒他於千裏之外?
“我現在不能動武,說不得還會給你拖後腿。實在不行,你給我換個職位吧,隻要能在大理寺,讓我做什麼都成。”
“不用這麼麻煩,平時我也用不著侍衛做什麼,覺得危險的地方,我要去的話,自然會帶夠衙役捕快。”
裴長洲見她如此說,也不再糾結,真遇到什麼危險的事,他就是豁出去這條命,也要保護好她。
兩人剛進大理寺,拿雲就過來回稟道,“大人,那個徐旻招了。”說著,給她遞上一疊厚厚的供詞。
何月一愣,接過供詞一目十行地看了一遍。
徐旻招認,確實曾買凶要殺她,動機就是懷疑她徇私枉法,讓殺他兒子的真凶逍遙法外。為了掩蓋自己,他還花了點銀子請人幫他聯係殺手。
不過他請的那人隻是街上的一個閑漢,後來見她一直安然無恙,以為對方騙了他,誰料想,最近她真被刺殺了,他才覺得心惶惶然。
何月邊看邊問,“那閑漢抓住了嗎?”
拿雲聲音裏帶著驕傲,“抓住了,下邊那張是他的供詞。他承認說收了徐旻的銀子,不過他沒承認買凶,說他到花樓喝酒,還去了賭場,沒幾日就將銀子揮霍一空,根本沒有聯係過殺手組織。”
徐家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何月冷笑一聲,她本是想借這個機會給徐家一點教訓,沒想
到徐旻竟真的想過刺殺她。
這種感覺十分微妙,就好像隔著幾丈遠對著一塊大石揮了一掌,大石巋然不動,卻把大石後邊伺機而動的一頭猛獸給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