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次出來接受大理寺的問詢,他們有沒有交代什麼話?”何月覺得這關內候府,真是藏汙納垢之地。
她這次借著機會將劉大給騙了出來,他們竟然能當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是有恃無恐,還是伺機而動?
葛月搖頭,“沒有。”
“你若是不想回去了,可以先留在大理寺,至於恢複奴籍一事,倒不必急於一時。”
“大人,民婦想留在大理寺,求您給安排一個安身之處。”葛月深知關內候夫人不是個善茬,若是她得知今日之事,隻怕性命不保。
一個奴籍,隻稍行差踏錯半步,就可能死無葬身之地。
何月就示意拿雲領她下去撥個小屋子安置。
她有些累了,時間過得飛快,眼看就快到了用午膳的時候,她決定一鼓作氣,見完最後一個人。
一個微胖的中年婦人走了進來,她生著一張圓臉,彎月眉,見人便自帶三分笑,看起來最是和善不過。
“民婦廉淑娘,見過大人。”
何月正襟危坐,聲音越發清冷淡漠,“廉淑娘,二十七年前,你因何故離開京城?”
廉淑娘不慌不忙地低頭收拾了一下衣襟處的褶皺,“回大人,二十七年前,民婦的長子與人私奔,民婦是去找他了。”
“這麼些年,你找到了嗎?”
“找到了。”廉淑娘抬起頭來,麵色從容淡定,“不過民婦被他說服,同意了兩人的婚事,他們就在當地成了親, 後來生了孫子孫女
,民婦每日含飴弄孫,倒也愜意。”
何月皺眉,“為何隔了二十七年又回來了?”
廉淑娘麵色不變,“民婦當年之所以毅然決然離京,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民婦的相公變了心,先斬後奏納了許多妾室進門。今年之所以回京,是聽人說他病入膏肓快死了。
民婦就帶著兒子一家回來,畢竟家產不能落在外人手裏。”
何月內心暗暗腹誹,怪不得這婦人看起來紅光滿麵的,想必日子過得極為舒心。她這樣的人,不容易鑽牛角尖,遇到事情想辦法解決,有自己的主見,而不是聽天由命,任人拿捏。
“你可以回去了。”
何月覺得該問的都問完了,文書都記了下來,至於她們說的是不是真話,還需要再去查證一番。
這種瑣碎的事就不需要她操心了,她想著今天的事情處理得還算順利,就回府用午膳好了。
何府很熱鬧,與往常不太一樣。平日裏哪怕裏頭仆役不少,可隻有兩位主子,分配到每個人身上就沒多少活計,大家都很閑,管家很有危機意識,覺得再這樣下去,遲早有一天要被主子掃地出門。
於是這天召集子不少人,打算將這府裏來個大清理,將那些偏僻角落的雜草都給拔得一幹二淨,需要修繕的地方,都整了個八九不離十。
青燈最近沒閑著,他時常出去轉悠,與小乞兒們的關係不錯,打聽到不少消息,正一一整理出來
。
“青燈,裴公子呢?”
何月不知道自己心中在希冀著什麼答案,她有意無意地將視線放在隔壁那個房間的位置,那是裴長洲往日居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