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他還在不在裏麵?
青燈很自然地回答:“裴公子說,他回宅子那邊去了,若小姐有什麼吩咐,叫個小廝跑腿即可。”
何月冷笑,“他倒是會躲清閑。”
青燈不敢接話,做了多年奴仆,察言觀色已成了他的一項生存技能,他敏銳地察覺到小姐的心情似乎不太好。
“你拿著昨天的方子,到回春堂去,讓程大夫抓一個月的藥,每份單獨包好,然後送到裴宅那邊。”
“是,小的這就去。”青燈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起身離開。
何月心想,她隻是希望他身體能快點好起來,畢竟造成現在的狀況,她要負主要責任,理當彌補。
想到府裏被人動了手腳的藥材,何月眼眸深深,程輕縑說了,若是不及時發現那藥問題,任由裴長洲繼續喝下去,他身體隻會衰敗得越發厲害,最後將造成不可挽回的嚴重後果。
這一情況與當初哥哥何年的病症進程何其相似,本隻是感染了風寒,沒想到藥越喝下去,病情愈發沉重。
她都不敢深想下去,以祖父的謹慎,能接觸到藥材之人,絕對是心腹中的心腹,照理說根本不可能發生這樣的事情,可它偏偏就發生了。
何月心潮翻滾,苦澀難言,難道,哥哥竟是被人害
死的?
若真是這樣,當真相大白的時候,祖父該如何自處,孫子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被人設計害死,而他一無所覺。
這才是何月發現府裏的藥材有問題,卻沒有立刻發難的原因。她要顧及何稟文的感受,有些事情就不能放在明麵上查,得暗地裏悄悄來。
她梳理了一番手頭的案子,裴長洲遇刺案,一路追查,沒想世事難料查到當令皇後身上。除了這個,暫時沒有別的進展,也不知道從哪裏打開突破口,就先擱置。
庚午慘案,最有嫌疑的兩個人,已經死了一個,另一位位高權重,除非她能拿到十分確鑿的證據,否則絕不可能撼動對方,隻能現在再等新的機會。
連環殺人案,為了這樁案子,大理寺將能派出的人手都派出了,得盡快查出真凶,還死者一個公道。
何月收拾了心情,將那些煩悶一一鎖起,臉上帶上輕鬆自信的從容,到鬆柏院去與何稟文一起用午膳。
“阿月,今兒個,怎的不見長洲跟在你身邊了?”
“他回了裴宅。”
何稟文看了一眼孫女,不敢肯定她是不是需要安慰,還是出言道,“阿月,當時你做下決定的時候,就應該會預感到有這一天。”
何月自然想到了,可想到與真正麵臨時,感覺是不同的,她難免會產生那麼一絲絲的悵惘。
“祖父,我有些事想與你談一談。”
何稟文納悶地問,“什麼事?”
何月看著四麵八
方豎起耳朵的奴仆下人,“祖父,我們先用膳。”她打算找個安靜一點的地方,與祖父將這些年搜集到的信息對一對。先擱置是一回事,做到心中有數。是另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