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數人聽了這話都悻悻然地罷了手，唯有幾個還不甘心的仍對著地上的乞丐踹上幾腳。
“這不會鬧出人命吧？”
何月開始思量，若地上那衣衫襤褸的乞丐被群毆死了，這案子該怎麼處理？總不能將那些人都抓到大牢裏去，不過這些事與她無關。
一般隻有上京府府尹和刑部都為難的案子，才輪到她上。
裴長洲看過去一眼，“看他身體還有些起伏，目前還活著，不過再打下去，就不敢保證了。”他又看向高台，“韓家這次做的很不錯。”
若他們看不上乞丐想悔婚，完全可以不製止，任眾人就這樣將他打死，一了百了。官府來了，他們出一筆銀子就能擺平這事，很簡單。
他冷眼瞧下來，韓家竟是要守諾的樣子。
何月很快就明了裴長洲的意思，她看了看高台上的妙齡少女，再看向那依然趴在地上起不來的重傷乞丐，搖了搖頭，“韓家弄這一出是為了什麼？”
裴長洲同樣不解，不過對於外頭這些熱鬧，他亦不感興趣。
包廂門被輕敲了一下，夥計的聲音響起，““兩位客官，你們要找的嚴婆子來了。”
“請進。”
何月見到一個拿著一個籃子的嚴婆子走了進來，對著他們行了一禮後，“客官，你們要看什麼？”
“我看一下前程。”
何月當然不能說她要看的是仕途了，不然馬上就得露餡。
嚴婆子愣了一下，走近了些，對她道，“請姑
娘伸出右手來。”
何月照做，目光卻飛向窗外，看到韓家派出幾個家丁出來，將那乞丐抬了進去，想必他能得償所願。
周圍眾人臉上的嫉恨就是夠顯眼了，這是典型的癩蛤蟆吃上了天鵝肉啊。
韓家不僅有銀子，還隻有一個嬌寵長大的女兒，以後這偌大的家業還不都是他承繼了？
韓府大門打開，奴仆們列成兩排，井然有序地走出，手裏還抬著桌椅等物。很快，一張張席麵就在街道兩邊布置好了。
丫鬟們端著托盤，托盤上放滿濃鬱香味的菜肴，一一放到桌麵上。
眾人的注意力就轉到了這些美食身上，有些人還驚喜地發現，桌麵還有酒，而且是他們平時舍不得買來喝的好酒。
眾人都加快腳步去搶位子坐下。
既然他們不能做韓家的女婿，那就將酒席吃個盡興，把肚子填滿才劃算。
嚴婆子見何月總看著韓家那邊，有些得意地道，“韓家小姐自小錦衣玉食長大，可她的命運轉折就在嫁人之時，若不改命，她這輩子將過得窮困潦倒，死後隻得一卷草席掩埋。”
何月眼珠子轉了轉，驚訝地道，“怎的，命還可以改？”
“這是自然。”嚴婆子見何月睜著一雙求知若渴的眼睛，閃閃發光地看向自己，就坐到她旁邊的椅子上，一邊給她看手相一邊道，“韓小姐原本的命數是嫁給一個斯文敗類，不僅將她哄得團團轉，將她的父母親盡數
害死，吞並她家的所有財產，最後還將懷有身孕的她毒死。”
“所以她這次拋繡球招親是為了改命？這是大師您給出的主意嗎？”何月直接將嚴婆子的地位上升了一個新的高度。
裴長洲原本隻默默吃飯不說話，聽何月一句接一句地忽悠，莫名有些想笑，不過他還是極力忍住了。
嚴婆子聽了何月這一番吹捧，就如同六月天喝了冰水一般，從內到外地舒坦。她驕傲地抬起下巴，“這是自然。我推演了好幾次，發現韓家小姐若要改變悲慘的命運，就得嫁給一個乞丐，所以才出個這麼個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