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稟文都被驚動了,在王成的攙扶下走了過來:“阿月,發生了什麼事?”
“祖父,你先坐一旁看著。”
何月示意青燈搬來椅子,給何稟文坐下。
何稟文疑惑不已,看何月的臉色,總覺得要發生什麼大事,他不好再問,順從地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管家屁顛屁顛地過來稟報:“大人,人都來齊了。”
何月正想說些什麼,忽然人群外有些騷動,她冷冷地掃過去,猛地愣住了。四個人抬著一張很大的藤椅過來,上麵坐著的人竟是裴長洲。
左右還跟著老忠伯與程輕縑。
何月迎上去,不高興地看向他,“你才醒兩天,正要好好養著,怎麼過來了?快回去。”
裴長洲就像個被相公嚴厲嗬斥的小媳婦,委委屈屈地看過來,那濕漉漉的眼神看得何月莫名心慌,想再吼他兩句都覺得自個十惡不赦。
她隻得將矛頭對準老忠伯與程輕縑:“他任性你們不攔著就算了,怎麼也跟著胡鬧起來?”
程輕縑咳了咳,掩飾自己的尷尬:“裴公子執意要過來,我們實在拗不過。你放心,有我在旁邊看著,他不會有事。”
老忠伯默然不語,低下頭去,不過剛剛那個不讚同卻拿自個主子沒辦法的無奈眼神,何月是看懂了。
護衛放下裴長洲,就默默退到一邊去了。
裴長洲拉住何月的手,一臉懇切地道:“月兒,我知道你想做什麼,我隻恨幫不了你,若還不能陪在
你身邊的話,我都覺得自己不是個男人。”
話都說到這份上,何月還能說什麼,再者裴長洲的身體也禁不起情緒大起在落,她還是對他好一些,縱著些,於是轉而朝寄歡招了招手:“你去找一件厚一點的披風來。”
寄歡應了聲就跑了,剛才裴公子這番動情的話, 她自然聽見了,更為自家小姐開心。
秋闌院離這裏並不遠,很快寄歡就拿了一件黑色熊皮披風過來,何月接過,走上前,輕輕給裴長洲裹上。
裴長洲覺得渾身都暖融融的,想到這披風是她的,他感覺自己的精神霎時都好了許多,仿佛有一種神奇的力量正注入他的身體。
何稟文既欣慰又心疼地看向裴長洲,欣慰的是對方一直將孫女放在心尖尖上,心疼的是他的身體,怕他來這一回會加重病情。
裴長洲起不來,隻簡單地給何稟文點頭請安。
“孩子,不必多禮,你身體不要緊吧。”
“伯祖父,我沒事。”
何月從裴長洲身上收回擔憂的目光,將視線放到前麵這一片黑鴉鴉的人群,抬起手,冷聲道:“你們退後五步。”
眾人沒有猶豫,直接往後退去。
何月早將那張名單記下,於是直接開口,“聽清楚了,我念到名字的人,就先站到前麵來。”
眾人噤若寒蟬,不敢說話。
何月就開始一個名字一個名字地念,她聲音像是裂開的冰塊般,穿透過夜色,一些人從人群裏緩緩走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