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歡聲音有些顫抖地問:“出什麼事了?”
何月臉色有些一言難盡,“他為了趕路,冒雨騎馬穿過一處山坳時,遇到山石倒塌。幸而他身手不錯,擋了一下,不過還是受了傷。
他寫信來,是想讓我找人帶你過去。一是怕傷重不治,再見不到你。二是他覺得孤身一人潛入祁國風險太大,兩人可以互相掩護。”
時逾白信上還說給她送了一個神秘大禮,讓她在百忙之餘抽點時間到城內的某一個地方拿回。
寄歡有些焦急地問,“小姐,他現在在哪個地方?”
“你想去?我不放心你過去。”
何月反對,時逾白這個人她不了解,萬一對方這是設了圈套將寄歡騙過去呢,她不想冒這個險。
“你先等等,山石坍塌這種大事地方官員會上報,等幾天就知道是不是真的了。”
“小姐,奴婢相信他。”
“我不相信。”
寄歡咬了咬唇,忽然對著她跪了下來,泣聲道:“小姐,你就答應奴婢這一回吧。”
何月有些後悔之前讓寄歡與時逾白見麵了。她的小丫鬟紅鸞星動,她硬攔著,可能還會適得其反。
她歎了一口氣,還是點頭答應了,“我會找人護送你過去,不過這一路上得吃苦了。你回去準備一下,最快也得明天才能出發。”
“多謝小姐。”
寄歡十分感激,她站了起來,將不舍放在心底。府裏丫鬟奴仆很多,小姐並不是缺她不可。她想去看看那個
傻呆呆的家夥到底怎麼樣了。不然總不能安心。
何月轉過身,去了鬆柏院。
何稟文還是坐在原來的藤椅上,他不再看著鳥籠子,而是閉著眼睛假寐,
“王成怎麼樣了?”
他終是忍不住問了這一句。
何月坐到廊前的欄杆上,與祖父近一些說話,“我將他扔到大理寺監牢,那裏頭幾百種刑罰手段,都讓他試一遍。”她說得十分平淡,“我交代過,要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何稟文沉默了好半天,“你做得好。”
他還是過於心慈手軟了,還好孫女沒有學了他這個毛病。
何月眸色沉沉,“不止是他,他那個在祁國長大的弟弟我亦是不會放過的。他不是說一切都是為了他弟弟嗎?他還想犧牲一切換親人一命,我不會讓他如意。”
“你是大耒的官,就算要報仇,也要控製在權力範圍之內,不能越界。”何稟文倒不是擔心她要大張旗鼓地去祁國將人抓回來。
這種事可大可小,哪怕隻對一個小百姓出手,一旦落入有心人眼中,很容易就被人利用,可能還會引起兩國衝突。
“我知道,他逃不掉。”
何月這點自信還是有的,她想找一個商人並不難,除非那個人死了。
何稟文能怎麼辦,再不放心也得放心,他現在是一點辦法都沒有,想到過去的事,他都恨得發狂。
他怕自己等不到仇人出現的那天,就能活活把自己逼瘋,所以大多數時候,
他都強迫自己轉移注意力,不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