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到瓦缸公司的時候,張隊長非要請肖烈去家裏吃飯。
肖烈果斷拒絕。
“隊長,你現在單身,就是去了你那裏,也吃不著現成的飯菜。就你那半吊子廚藝,到時候少不得又是我來,我可不去。”
張隊長嘿嘿一笑,“瞧你說的,那你說去哪?”
肖烈離開栓驢村一個月,要說最想念的,還是爸媽那一口。
徑直將方向盤往栓驢村的方向打,肖烈連頭都沒有扭。
“當然是去我家,我爸媽做的飯,才是世界上最好吃的飯。”
張隊長一想也是,這孩子,無論多大,無論去了哪,最想念的,都是父母。
肖烈歸心似箭,自己還提出這不著調的建議。
他搖搖頭,反正欠肖烈的恩情還不完,也不急在這一時。
這次回來,肖烈並沒有提前發電報。
肖父肖母,還有全村人,包括公社主任,都不知道肖烈要回來。
在快到栓驢村的時候,肖烈就發現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通往栓驢村的三輪車,最少都有三五輛。
一看那嶄新的模樣,就知道剛買不多久。
兩個月過去,村裏的莊稼已經都收完了,遠遠地瞧著那一大片一大片的田野,不止翻新過,似乎也種上了新的農作物。
每隔幾畝地,就有幾個村民們,扶著水管在給地澆水。
鳳凰嶺和尖雞峭兩座大山上,蜿蜒如龍的人成群結隊在忙碌著。
瞧著大家彎腰又站起的姿勢,肖烈和張隊長都是好奇。
“肖烈,這連
翹這麼多的嗎?兩個月了,整整一個村子的人摘,還沒摘完啊?”
肖烈手指在下巴上摸了摸,心裏在不停地琢磨。
“要還是摘連翹,大家不會總是彎腰又站起來。”
這跟南方插秧似的動作,明顯不像是摘連翹。
要知道,連翹在枝幹上生長密集,能抓好幾把也不帶彎腰的。
除非是摘最下麵的,但也要間隔一段時間才會彎腰,再抬起來。
綜上,村民們絕對不是在摘連翹。
一腳油門,肖烈的車已經開到了村口。
在路過老向家的時候,肖烈特意瞧著老向的新房子看了一眼。
不知道為什麼,他明明隻是才離開了不到兩個月。
老向家的新房子,為什麼就給人一種極為蕭條破敗之感?
真是白瞎了晚晚當初的心意。
收回視線,肖烈直奔村尾自己家去。
奇怪的是,把家裏裏裏外外找了個遍,居然都沒有父母的蹤影!
肖烈懵了。
家裏居然一個人都沒有!
看著廚房大鍋裏煨著的一鍋新鮮的雞湯,和四五個大饃饃。
肖烈陷入了沉思。
家裏都是井然有序,各方麵都跟去京都前一樣。
甚至孩子的奶瓶都是洗的幹幹淨淨。
自己回來的動靜也不小,這麼久過去,都沒有村民過來。
肖烈果斷排除父母以外或是其他的可能。
給自己和張隊長一人盛了一碗雞湯。
又拿出四個饅頭。
兩人吃的飽飽的後,正要出門,隔壁鄰居王嬸子就進來了。
“哎呦,肖烈,你爸媽
還真沒認錯,真是你回來了!”
王嬸子穿著一身幹農活時才會穿的大罩衣,兩個手上,尤其是十個指尖和指縫,全都是半幹的泥土。
“王嬸子,我爸媽和大寶二寶他們……”
“你可勁兒放心,你爸媽現在在山上撿烏殼子呢!大寶和二寶在我們家,我那二兒媳婦看著呢!”
“烏殼子?蟬蛻?”
王嬸子因為等會還要上山撿烏殼,所以就沒有洗手。
要不,指定得拍著肖烈的肩膀誇他一句聰明,有見識。
“肖烈,咱們栓驢村可真是天材地寶都有!自從連翹被大家夥兒摘的不剩多少後,公社主任就想方設法地安撫大家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