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反應過來,就要拉攏衣領推開卿玉曉,同時胸口一抽,目光落在眼前一物上,剩下的話全都說不出口了。
卿玉曉有點不敢相信地鬆開他,拿出荷包一物,放在一起比對。
碧綠通透的玉兔佩,原來他隨身戴著,平時他一直都很注意。今日跟隨她一路翻上翻下,衣領恐怕因此敞開了些。
那細繩是特製的,又是卿玉曉送的,怪不得她一眼就認了出來。
卿玉曉不再看玉佩,而是盯著眼前這個人。
容無闕喉嚨哽住,認命地閉了閉眼睛,人證物證一應俱全,他百口莫辯。
她猛地想起在梭子巷羅家房間那荒唐事,那不是玩笑和捉弄,那是個蓄謀已久的吻。
“你有沒有話對我說?”
卿玉曉漂亮的秀眉皺起,眯著眼睛透著危險的氣息,問了容無闕一句,沒有聽見應答。
在她看來,這枚玉佩可以解釋很多事,她可不會傻到認為容無闕是怕有遭一日身無分文,隨身掛著這塊玉佩好去換錢——當然這玉佩值錢。
她一開始猜得沒錯,容無闕對她不是毫無感覺,她對他好,是他願意接受她的好,願意給她機會。
換句話說,東家姑娘西家小姐也曾送他不少東西,怎麼不見他接受過一樣?
雖然她不知道為什麼容無闕一開始要拒絕她,但是她下意識地覺得,容無闕是在以他自以為好的方法對她。
卿玉曉越想心裏越窩火,容無闕憑什麼認為拒絕她就是正
確的,他從未問過她的想法,從未坦白過心聲,不公平,可恨又可氣,太讓她生氣了。
“我無話可說,你的情意,我無以為報。”
“容無闕,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她臉色無比難看,眼底冒著火光,想到以前他令她傷心又懊惱的可惡行徑,怒道。
“可惡,我掏出心窩子想跟你在一起,你倒好,挖空心思要撇開我,你明明心裏一直有我,卻故意對我視而不見。”
卿玉曉指著自己鼻子,繼續:“我,雖然不是什麼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可是從小到大,我阿爹和寨子裏的人,哪一個不是處處寵我護我?我寧可每次在你這兒受了委屈,去找那些地痞流氓的麻煩,也舍不得對你甩一點臉色,我一直不知道你置我於何地,不知道我在你心中是什麼位置,可是我就是認了你,死皮賴臉地認定了你。”
容無闕身心一顫。
“這玉原是我阿爹以後要給我當嫁妝的,是我求著阿爹要了過來,鑿了一對送一枚給你。”
她說著,聲音沉下來。
“上京之前,我不知道你和我阿爹有什麼協議,我不敢問,因為我怕你不高興。好不容易能和你上京,你對我的態度卻讓我不懂。你在每次有危險的時候保護我,你送我畫、送我耳環,在我不開心時護我。有時候我覺得你離我很近,我會問自己,你是喜歡我呢?還是隻是阿爹囑托過你要照顧我?”
她語氣頓
了頓,怒火隨著說出話語漸漸熄滅,繼而帶上了傷感。
“你的心事重得像條我渡不過去的河,我沒有擺渡的船,隻有一顆忐忑不安的心。我知道你想考狀元,想幫父親報仇,除此之外,我不知道你還想過什麼,想過我嗎?我做什麼想什麼第一個都會想到你,你呢?”
容無闕沉默地看著她,原來他一直以來給她的就是這種感覺,不安、矛盾、痛苦、失落……明明他準備好要走近她,原來讓她這麼沒有安全感?他是答應過卿幫主要照顧她,可是管不住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