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半路殺出個老道(1 / 2)

無聲的戰爭在皇宮中上演。

皇上好像並不著急冊封的事情,然而他每日必把容無闕叫過去,有時候是要容無闕陪他下棋,有時候是以聊天的方式與他商議國事,但是他又絲毫不提讓他們一行人出宮的事。

容謙的冤案已破,殿試的結果已出,穆府已被封,曲殺歌與老醜的決鬥最終以老醜失去一條胳膊宣告結束。

上奏的新麵孔官員逐漸增多,卿一刀成了副尉……在風雲變幻的朝廷,一些細微的變化已經暗示了格局的巨變。

皇上始終讓容無闕陪在身側,說是彌補自己錯過了當容無闕父親的遺憾。

容無闕對皇上的安排也不反對,他甚至會去東宮詢問太子研究的那些墨家機關,也會給年幼的四皇子念那些兵書故事。

每天似乎都是相同的。

卿玉曉在皇宮中學會了修身養性,她知道皇上是在等,等容無闕開口,等她行動,或者是等她臣服。

冬天在這樣的等待著悄然到來。

一場大雪過後,整座皇宮都變成了粉妝玉砌的世界。

陽光從鬆針的縫隙間照射下來,把院子照得通亮,卿玉曉怕冷,穿了繡著兔絨的綢緞棉袍和短靴,外麵罩了一件狐裘,手上還抱了一個手爐。

她聽說護城河結了冰,想起幾日前在書上看到的冰雕,想走去那兒看看有什麼好玩的。

卿玉曉出了長樂宮,走上那座漢白玉橋時,看到了一個長身玉立的熟悉身影,容無闕立在橋

下,一抬頭看見怔愣的卿玉曉,他含笑看著她。

一片寂靜中,卿玉曉不說話,容無闕也不說話,他們兩個就那樣靜靜地對視著。

說起來,他們有很長一段時間沒見麵,卿玉曉知道皇上在磨他們的耐性,看誰最後會屈服。

說到底,皇上的目的是容無闕,至於其他的,那自然是能威脅到容無闕最好。

朝中的變化很有可能是皇上玩的權謀之術。

穆家樹倒猢猻散,寧王不敢輕舉妄動,皇上讓容無闕跟隨左右的用意,自然不用多說,大家都心知肚明。

容無闕突然朝橋上走來,卿玉曉也朝他走去。

他和皇上在進行著暗中的較量,她也有新的挑戰等待她,他們的目標是一樣的,所以他們沒有時間用來浪費。

卿玉曉想通了這些,表麵上卻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沒事就去幫禦膳房的師傅打打下手,有空就去藏書閣中看看書,陪宮女們踢踢毽子。

她看起來什麼都沒做,皇上恰恰需要的就是她什麼也不在做,而她要的是消除皇上的一切疑慮。

容無闕在她思索的時間已經走到她身旁,將她的手握在掌心,他不來找她,她在宮中的一切動向他卻是一清二楚。

他想起前幾日自己和皇上去寺廟的事,找了個話題:“前幾日陪皇上去雲台寺,算了一卦。”

卿玉曉“嗯”了一聲,垂著眼睫,問他:“算命先生說什麼了?”

容無闕步子未停,眉毛微微挑起:“

他說這世間有聚散離合之苦,說人的宿命注定繞不開痛苦,勸慰世人與其在不堪中淪陷、掙紮,不如任由情緣逝去,也好過負重前行,經曆顛沛流離之苦。”

“不過是些糊弄人的話。”卿玉曉被逗樂。

容無闕也笑了笑,繼續說:“他還說我麵相不凡,命中富貴,唯獨命中單單缺一也。”

“命中缺一?”卿玉曉打量了他一下,想了想問他,“照他這麼說,何為容哥哥命中的‘一’?”

容無闕突然停下腳步,麵向她伸出手。

卿玉曉看著他眉眼含笑,他沒直接回答他的話,卻在她詫異的眼神中抱住了她。

感覺到他在她額頭落下一吻。

“哪怕我這一生命運多舛,憾恨無數,但遇見你,卿卿我心,此生無闕矣。”

他說,他遇見自己此生無闕,原來,他的命中之一是她。

卿玉曉眯著眼,仰起頭,看著眼前這張棱角恰到好處的臉。

她的雙頰染了兩朵紅雲,像是要掩飾臉上的羞澀一般,愣了一會兒,急乎乎地把手爐往他懷中一塞,看著別處。

“也不知道從哪學了這些甜言蜜語,專門哄我。”

“興許是算命先生的功勞。”

容無闕接住手爐笑道,見卿玉曉兩手也不冷了,他看著四周厚如棉被的大雪,走了幾步,抓起大把的雪將那個手爐包著嚴嚴實實。

他撿起一根樹枝在上畫了幾筆,一個用雪球做成的蹴鞠就出現在他手中。

容無闕把那個雪球

放在路中央,衝卿玉曉神秘地笑了笑,她立刻知道了他想幹什麼。

卿玉曉走過去,看著地上那個蹴鞠”,做了一個踢的姿勢,想起容無闕這幼稚的舉動,指著他大聲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