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批命證道(1 / 3)

懷素和尚渡淮水所用孤舟,隻是一個木架子,架子的浮力有限皆賴於捆綁成麵的屍體增添浮力。佛渡眾生,他卻是乘屍舟渡江。邪,真太他媽邪門了。

懷素的模樣原刀齋記得很清楚,當初離開京城的時候,隱隱見過兩麵,不,隻見過一麵。

在校場和寧長則做比鬥的時候,原刀齋隱隱感受到背後轅樓上投射下來的目光,雖然背後無眼可觀其人相貌,但氣機感應卻能感應到這個人,當時那人氣息和煦好似一個修行了十世的善人一樣。

第一次真正麵見,是在交錢青人頭之後。原刀齋將錢青人頭交給皇帝,出門後在殿外看見了等候召見的懷素。

那一刻的懷素,氣息中庸,已然沒有了最初見麵時的和煦照人,和平常所見的凡夫俗子竟沒有多大的區別。

再到這一次見麵,懷素已經推到了另一個極限,和第一次氣機感應截然相反的極致境界。

這一次的懷素邪,邪到頂點。

原刀齋勾了勾手,三千迦連忙躍上原刀齋後背,勾著原刀齋的脖子緊緊地抱著。

右手不慌不忙地抽出寸光,清冷的刀鋒擦著刀鞘發出冷酷的金屬聲。

懷素咧嘴一笑,一伸右手,喝到:“誒,停住停住,和尚此番來可不是和原先生打架的,就算和尚我有九條命也不敢找原先生的麻煩。”

原刀齋一皺眉,心道:你若不是找我麻煩,幹嘛鬧出這麼大陣仗,平白無故地想要嚇死在場的人麼?

懷素見原刀齋心防不消,匆匆上前兩步,指著地上那些散落的屍舟零件,道:“這些都是歸真門的門人,他們原本預謀要化妝成水手上這姑娘的船,給你們倆投毒,然後神不知鬼不覺地處理掉。不過,他們不小心被我撞破,所以我把他們都殺了。”

原刀齋垂下刀頭,他沒有把刀送回刀鞘中,連他自己也不曾注意到一個細節,寸光出鞘未曾見血他便強迫症一般不願意把他送回鞘中。

“那你又為何要把他們做成屍舟?”

原刀齋冷冷問道,背上三千迦似乎沒有一點兒重量,這小妮子體質竟是輕的極其怪異。

“古有佛者,一葦渡江。懷素無能,最後一艘船被這位小姐給雇走了,我隻能自己搭一個舟子了。”

和尚說完,周身氣機緩緩轉變,渾身似乎蒸騰出一股氣浪,遠遠地帶給人絲絲暖意。

隻三兩句話的時間,懷素的氣質竟然從邪惡的極點又轉換成了和煦的善衣。這詭吊的轉變,這和尚人品恐怕也和他的氣質一般,瞬息間翻臉如同翻書。

原刀齋心中有了這麼一番定論後,對於懷素的話便全都歸類於鬼話了。

可信其實,不可信其意。即是,我相信你說的是事實,但是你敢有絲毫的邪念動到我身上,老子手裏的刀出鞘還未見血呢!

“大和尚,你用什麼不好,為什麼要用屍體搭舟呢?”

趴在原刀齋背上的三千迦,見懷素已然是和煦可親的風範,不由得感到親切起來。

“說來慚愧。”懷素合十默念阿彌陀佛,“萬物皆有靈,我既然已經殺了他們,能用他們的屍體馱我過河也算物盡其用,省去了我扼殺其他草木生靈之孽。”

隻是物盡其用?可怕的物盡其用!

天空之中,一頂錦繡華麗的圓蓋破雲而出,原刀齋昂頭,手緊握著寸光,隨時準備刀出見血。

遠看隻是一頂圓蓋,在半空中發出耀眼的反光,待到近些才看清楚,那是一頂巨大的傘。傘麵紫色麵料做底,用金色線描出一副炸裂的場景,一個光著身子的人從爆裂的中間跳出來。

傘上坐著四個人,一名穿著道袍的玉冠道長。兩位背負長劍的修士,還有一個人趴在傘上,似乎害怕隨時會掉下去摔死。

“小和尚,你怎麼還在紅塵滯留啊!”

傘上,玉冠道長還未落地聲音便從空中傳過來。

“老不死,你還止步在合虛之境啊!”

“哈哈哈”長笑之聲猶如震雷一般,原刀齋感覺腦袋像是被人用鐵棍狠狠地砸了一下,隻憑笑聲中傳出的威勢已經不是自己可以抵擋的,來人之恐怖可見一斑。

反觀懷素,一副悠然自若的模樣。

原刀齋心中暗道,這和尚必是有大修為的人,自己剛才想要與他搏鬥實在不明智。

紫色大傘降到樓船上空,忽然變小化作一道紫光射進玉冠道士眉心。

空中三人緩緩飄落而下,第四人被其中一個年輕人拎在手裏。

“西昆侖門下韓甲斐【楊正明】,見過上師。”兩位負劍青年朝懷素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