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見狀,隻好哈哈一笑:
“秦秦姑娘,如果你不嫌棄,就在此留宿幾日,讓我們好生招待,略盡地主之誼,全當向你賠罪了。”
其實他私心是希望她能夠留下來,也好與她切磋切磋,如此不可多得的對手,錯過了可就再難尋覓。
對無名的提議,她有點心動,但是…:
“可我今日為使用琴音療法損耗到內力,我需尋一僻靜場所,調息三日。”
“姑娘不如就在此處如何,我保證無人打擾。”
略一思索,其實也好,不然她也要另尋他處。
“那就多謝了。”
其實每天也隻要三個時辰就可以了。
於是,秦然然就此住下,按夜無塵的吩咐,將她安置在三座主樓中的一座,三座主樓平日金無名住一所,中間最大的一處乃是留給夜無塵來時住的,另外一處則給了秦然然住下。
秦然然的房間簡潔雅致,倒是顯得幾分清靜之氣,將虎兒放下後,她走到窗邊往外看去,正好對上那一大池蓮花,月光照耀下的蓮池別有一番風景,微風吹拂而過,蓮花仿佛妙齡少女般生動起來,姿態輕盈,隨風輕舞,又似乎三三兩兩靠在一起,訴說著閏中密語。
心思一動,輕輕一躍至蓮花池邊,尋一處坐下,徑自褪下鞋襪,一雙白玉小腳慢慢浸入池中,此時正值剛剛入秋,白天稍嫌炎熱,夜晚倒是涼爽舒適,直到雙腳沒入蓮池,一陣透心沁意的舒暢漫至全身,舒服地閉上眼睛,頭微微仰著,神態安寧,臉露微笑,享受這難得的一刻。
夜無塵的房間位置無疑是最佳的,他所在的主樓可以俯看全園,此時的他臨窗而立,了無睡意,邊欣賞這荷塘月色,邊回想著今天發生的一切……
待看清蓮池邊的佳人時,嘴角一勾,原來有人跟他一樣睡不著呢,真是想什麼來什麼,沒想到會撞到如此愜意的一幕,眼神幽深,帶點寵溺和探究,這丫頭看似相貌醜陋,實則五官不俗,眼睛大而明亮,燦若星辰,靈氣逼人,鼻子小巧而秀挺,櫻桃小嘴唇不點而朱,如果不是她臉上的斑點過於突兀,硬生生掩去了她的優點,那俏生生就是一個明眸皓齒的絕代佳人。
從他的角度望去,正側對著她,她一襲簡單的白衣,眼睛微閉,濃密的睫毛像把小扇子,滿頭烏絲散於腦後,僅在耳側挑起兩撮於後腦處交彙,頭上再無一件飾物,恰恰是這樣的裝束更是顯出她的脫俗,不知是什麼樣的環境造就了如此單純的性情,一想起她當初問他的那句“江湖怎麼走?”,不禁莞爾一笑,他二十三年的人生,似乎從那刻起便不一樣了。
就在低頭再抬頭的一瞬間,那小丫頭突然不見了,她剛才所在的地方,卻留著一雙繡花鞋,心下一緊,臉色一沉,難道遇到什麼事了?
當下從窗戶躍出,一眨眼落到她剛才所在的位置,隻見池水平靜無波,應不是落水,卻又為何人不見了獨留一雙鞋在此?
靜下心思,微微感受周遭的氣流,突然,抬頭,就在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上,濃密的枝葉間,隱約可見一處白衣飄搖,白衣的主人此刻卻悠然地躺在一枝粗大的枝幹間,以手當枕,敢情這丫頭要在樹上睡覺?
足下一點,消無聲息,輕輕落在另一處枝幹上,靜靜地望著她,隻見她雙目微閉,雙足不著鞋襪,借著月光,泛出瑩潤的光澤,眯一眯眼,這丫頭倒是好悠閑,難道她不知道女子的腳是不可以隨便為人所見。
隻是某人似乎忘了,人家也想不到會有人跑來看她的腳啊。
就在他打量她時,她悠地睜開那雙靈氣的大眼睛,燦若星辰,耀了夜無塵的一雙眼,大眼睛的主人微微訝異地“咦”了一下,坐起身,瞅著對麵的人:
“夜公子,你怎麼也在這?”
輕咳了一下,像是被人抓到他偷窺似的:
“嗯,我睡不著,四下走走。”
“哦……”
不知為何,他想與她親近,他不希望她生疏地叫他夜公子。
“不如,你叫我無塵,而我叫你秦秦,可好?”
“好啊!”這有什麼,一個稱呼而已嘛,當然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