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
四月的廬陽,氣溫不冷不熱,山上的植被已經從軟嫩嫩的鵝黃轉成了清新的草綠,微風陣陣,因運動帶來的燥熱狠快就被清涼的山風撫平,盧瑾心情狠不錯的一邊爬山一邊欣賞路邊的風景。
“你們就不能慢著些!”裴元月用廣花綾的帕子撮著澄澈明亮的泉水試了試自己弟弟額頭上滲出的汗珠,“這小峰長得並不高,又不急著天黑。”
“啊月你們不是又要歇息吧!”
盧大車一臉不可置信的停住腳,扭過頭說,天知道這一條不遠的山路走來,他們已經歇了多少次了,尤其是裴元祁這個典型四肢不勤的世家子弟,體力居然連她這樣時常“悶在屋子裏”的閨閣貴女都比不了
,要知道連盧瑾這個嬌【被】生【寵】慣【壞】養【了】的小破孩都沒怎麼喊累!
裴元祁見盧大車麵露鄙色,不用猜就知道對方又在想什麼齷蹉,當下回道:“你以為誰都像某人一樣,成日的不念書,光知道滿世界的逐馬亂跑?”這般野的性子,看她將來怎麼嫁出去!
“你這又是拐彎抹角的罵誰野呢!”盧大車平生最討厭旁人提到這一點,她已經被先生念叨過許多次了!
盧元月默默捂臉,又來了......
盧瑾不管他們幾個家常便飯一樣的拉皮條,停腳後將目光盯到灌木上,許久,他突然兩眼冒光:
“表哥!有兔子!”
“誒?!”
裴元祁聞言立刻驚喜的看過去,一時忘了要和盧大車繼續吵,到底是年少氣盛的少年,即使在外人麵前怎樣成熟冷靜,但私下同幾個交好的小夥伴在一起時,也不外是個13歲的孩子。
裴元月見一旁盧大車也同樣的狀態,不由無奈卻又放鬆的歎了口氣,隨即指了指遠遠跟在後麵的仆役,以及四周茂盛的竹林,繞有興致道:
“啊祁啊瑾啊月,一會我們讓人挖了春筍,烤竹筍吃吧,現在正是春筍最鮮美的時候呢!”
“好啊!”
見那倆人難得同時應了,盧瑾也眉開眼笑的應和,“還可以打一隻兔子開開葷!”
“野生的兔子可以直接打來吃嗎?”盧元月一向不太愛這種略帶重口的直接用火烤熟的食物,家裏的烤乳豬,整羊之類的菜肴,都是事先用牛奶和淳釀醃製好的,“不需要現拿藥酒泡一泡嗎?”
“不需要啊!我就覺得這樣挺好的!”盧大車扇了扇長長的睫毛,“不然一會兒我們叫人,,,啊不,,,自己抓魚吃?”
“拜托了表姑,在下知道您年紀大了腦筋不好使,但也不至於連剛剛養到泉水裏的魚苗都想著捉來吃吧?”裴元祁聞言立即幸災樂禍的挑刺,
看著盧大車氣鼓鼓的快要炸毛的表情心情格外的好。
“天啊,我們可是以去寺廟祈願的借口出來這裏的,怎麼半座山都不曾爬完,盡想著開葷?”裴元月揉著額頭,覺得自己的腦子暈乎乎的就要不知到天南地北了。
幾人一路玩鬧著,終是在午陽西斜的時刻到了山頂,跟在身後的仆役們手腳利索的開始收拾主子的物品,蠟燭香案一應備了出來。
“啊恪。”
幾人正要入寺,卻聽到一聲清悅男音這樣叫著盧瑾,盧瑾疑惑的回過頭,看了一眼來人,隨即有些恭敬的應了聲:“大哥。”
隻見一名十三、四歲的清俊少年含笑立在樹前,領口翻出的黑貂毛更襯得他容顏如玉,盧瑾默默吐槽,大中午的還穿的這般殷實他就不覺得熱麼,,,,,?
對方溫和的點點頭,然後一一見過幾位年齡與他同等或大與他的長輩及小輩:“姑姑,表弟,表姐。”
盧大車難得矜持的回以和旬一笑,裴元月與裴元祁亦是禮貌的點了點頭,
“賢侄。”
“表哥。”
“表弟。”
盧瑜太恐怖了,大家規矩點沒錯
。
眾人心有戚戚的想,顯然曾經沒少栽在對方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