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有你在的地方就沒有好事,你這挑撥是非的本事還是一如既往的厲害啊,上次的教訓還沒吃夠是吧?一有空就喜歡湊到我跟前來使絆子,你還真是賤得慌!”
“你胡說什麼——”
兩人即將爭吵起來,但從這兩句對話裏察覺到了一些端倪的傅薔卻立刻橫插進來,製止了一場氣勢洶洶的爭辯。
“到底怎麼回事?”傅薔左右看看,最後把目光落在何苗身上:“你說。”
何苗長了條三寸不爛之舌,三兩句話看似無辜正常,卻把夏夏置於了險地。
晏淮不等她說完就冷笑一聲打斷:“把你那破嘴給我閉上,沒有證據你在這兒好像什麼呢?好像個屁啊?給我滾。”
傅薔一時之間還真不知道該信哪邊了,何苗無辜無奈,晏淮咄咄逼人,她看得頭疼死了,直接揮揮手叫傅馳過來處理。
“一切都以事實為準,都冷靜點。”
晏淮倒是閉嘴了,但何苗似乎還要再說,傅馳在她開口前就一記眼神過去。
何苗被這警告性十足的眼神給唬得愣住,最終還是沒說什麼。
傅馳壓製完何苗,轉頭麵對晏淮時卻沒有了那淩厲逼人的氣勢,平靜得稱得上有耐心。
他說:“莊園那邊已經控製住人在問話了,隻等文康一醒,親口再說一次,到時候真相大白,什麼都不用爭。”
晏淮正在氣頭上,根本沒察覺出他的立場,甚至還順帶把矛頭指向了他——“可以,我們就在這裏等,誰也別跑,但是在此之前,雲峰是在你們傅家的包間裏出事的,大家有目共睹,你得先給我一個交代吧?”
傅馳看了他兩眼,點頭輕聲說好,又轉頭就吩咐人:“叫傅煒那混賬給我滾過來。”
不知道為什麼,這裏這麼多人夏夏還瑟縮得厲害,晏淮一邊聽傅煒供出一串名單還得一邊安慰她。
叫來的人越來越多,一群酒色之徒居然意外的仗義,這賬算的,還真沒他傅少爺什麼事兒一樣,全是幾個朋友聽說了那天傅薔孩子被擄走和傅煒受傷住院的事情後看不過去,自作主張要替人家一雪前恥的。
晏淮越聽臉色就越冷,終於忍不住插嘴質問一句:“不關他的事?他在現場看著你們動手一句話都不說,你管這叫和他沒關係?”
傅煒現在酒醒了,火氣卻沒消下去多少,哪怕頂著他大哥那銳利的視線也還是無所畏懼,他說:“我倒是想阻止啊,可也沒人給我時間不是?他們說動手就動手了,你說進來就進來了,我動作哪兒有你們快啊。”
晏淮目光又冷又不屑:“那照你這麼說,我還得感謝你了?”
“傅煒!”傅馳語氣不善地訓斥他。
但傅煒充耳不聞,還寬宏大度地朝晏淮擺擺手:“那倒也不必,咱倆命裏注定不合,你以後見到我繞著走就行了,也省得再鬧瓜葛。”
傅馳嫌惡地睇了眼這個囂張跋扈的弟弟,反手把晏淮往後拉了拉,直言:“他腦子有病,你少跟他理論,該幹什麼直接幹就行。”
晏淮正好也懶得再和他說,轉而去對主謀施壓:“你就確定了是吧?真沒受人指使是嗎?”
那人滿身都是懶洋洋的誠懇,他雙手合十,誠懇道歉,說:“對不住啊晏公子,我真不是故意的嘛,你要是覺得這氣消不下去,那我把你朋友的醫藥費掏了唄——三倍,再加上賠償,怎麼樣?”
典型的“錢能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思想。
他們這種人最不缺的就是錢,鈔票在他們眼裏還沒有來得心情重要,看誰不順眼就收拾,收拾完就撒一堆賠償。
真要追究起來,是個麻煩事兒。
晏淮的反應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他對這個態度報以微微一笑,居然欣然接受了,那寬宏大量的模樣叫夏夏覺得瘮得慌。
事情就這麼解決了,大家也就散了,幾個人與傅煒對視一眼,眼底裝著一樣的得意與不屑,他們勾著背,嬉笑著走了。
晏淮餘光看見戴盡開帶著人趕來了,已經到了大廳的樓梯上。
於是他推著夏夏的輪椅也要走,說是這裏空氣濁,帶她換個地方。
謝應庭匆匆和傅馳告辭一聲,也跟上了。
那幾個家夥就在前頭,有說有笑的,臉上一片愉悅,全然沒有任何悔意,反倒更興奮。
晏淮推著夏夏的輪椅,慢悠悠跟在他們後麵,腳步放得很輕。
他倆都清清楚楚地聽到傅煒豪氣大方地跟旁邊那幾個人說,這次辛苦了,明晚有個遊艇活動,他全程請客,就當是謝禮了。
夏夏心底浮起一股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