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淮再一次刹住了腳步,又急又煩。
“晏淮……”
姚雲峰費力仰著脖子看他,聲音顫抖得厲害,滿臉的淚水,不知道是不是嚇的。
“晏淮,這幾天的痛苦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這樣的感覺,你也應該記一輩子。”
“住手——”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兩道高大的身影出現在另一邊的樓梯上,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何苗大驚,下意識就往那邊看。
晏淮趁機疾步而上——
何苗再次震驚,腳步踉蹌著往後退:“你給我退回去——”
話音尚未落下,晏淮動作迅速無比,一手抓一個,活生生把兩個人都往身後猛地拉回!
“啊!”
何苗被甩在地上,晏淮不顧她有沒有摔到肚子,而是一秒都不帶猶豫地把姚雲峰拉到一個遠離窗戶的位置。
“沒事吧?有沒有事?怎麼樣?”
姚雲峰驚魂未定,搖頭搖得虛弱無比。
晏淮氣上心頭,連給他解開繩子都忘了,轉身朝何苗走去後就是一巴掌——
“你想死能不能死遠點!”
“何苗……”
來的人是陳再,還有魏文康。
他倆都被眼前這場麵給震驚得說不出話,何苗也差不多,她氣急敗壞,直接捶地尖叫起來。
陳再對她似乎還有點餘情未了,想上前扶起她。
“我告訴你,這次要是還不追究到底,我就不姓晏!”
晏淮說完後誰都懶得理,他回去把姚雲峰身上的繩子解開後又檢查了幾遍,發現他的小腿根本不能完全站立。
“晏淮,我的腳好疼……”
姚雲峰早已疼得滿頭大汗,說話虛弱得隻剩氣音。
晏淮神情凝重,二話沒說就把他一條胳膊繞上脖子,半扶半摟地要帶走他。
而另外三人已經吵了起來。
何苗對陳再到來的時間很生氣,不由分說就是罵:“為什麼不早一點或者晚一點?你就存心要幫著外人是吧?連最後一個忙你都幫不好,你還有臉跟我談感情!”
“你一句話我就來了,還想怎麼樣?何苗,你不要忘了現在是什麼局勢,你已經沒有優勢了,是我還念及舊情才肯來幫你的,你少在這裏不知好歹!”
何苗打電話給陳再的時候,陳再正在酒吧裏買醉,魏文康也在旁邊,於是就這麼聽到了,他跟著過來也有自己的目的。
這兩口子吵得正激烈,他直接橫插一腳抓著何苗問:“我問你,夏夏人呢?你把她弄哪兒去了?”
“滾!她死了才好,你們都死了才好!”
陳再:“要死你自己死去,我兒子怎麼著都得平平安安生下來,走,現在就給我去醫院,孩子沒生下來之前,你別想什麼出國的狗屁夢!”
何苗甩開他:“兒子兒子,兒個屁的子!我就是打了也不給你這廢物生!”
三人拉拉扯扯,各說各的,吵得不可開交。
晏淮改扶為抱,俊秀素白的臉上全是駭人的冰霜,經過三人時,一個飽含火藥味的滾字喊得中氣十足。
他誰也沒理,誰也沒看,帶著姚雲峰疾步下樓。
“你給我站住!”何苗在他身後喊完就要衝上來,魏文康一把將她拉回逼問。
……
把越來越虛弱的姚雲峰送上車後,晏淮拉開車門就要發動車子,魏文康卻追了出來——
“夏夏到底怎麼樣了?她在哪兒?”
晏淮今晚的火氣很旺,現在看誰都不順眼。
他甩開魏文康的手,喊了一句我怎麼知道。
魏文康的表情沒比他好多少,張嘴還想再說點什麼,但晏淮先一步開口說:“你開車把我朋友送去醫院,我去撬開那個冒牌貨的嘴,我就不信了。”
說著他就把鑰匙扔到魏文康手裏,轉身又大步流星地往大樓裏走去。
空蕩蕩的樓裏隻有月色跟一串扭曲的大笑,何苗不知道在發什麼瘋,笑完就砸東西,動靜還不小。
又要上去麵對那個瘋子,晏淮心煩得不行,但腳步沒停。
在四樓的休憩平台上,他碰到了陳再。
兩人分外不對眼,看見對方時,臉上都不約而同的出現一種深感晦氣的神色。
昏暗寂靜的樓道裏燃燒著一把看不見的火,但這把火沒燒多久就滅了——
一道黑影從天而降,在他倆的餘光裏筆直地墜下,接著摔出一道又重又悶的動靜,在如此靜的夜裏,驚得每個人心裏都升起一股毛骨悚然的寒意——
魏文康疾步走進樓裏的時候就迎麵撞見了那一大片的血紅色,這場麵觸目驚心,駭人無比。
他渾身的血液在那一刻都仿佛凝固起來了,震驚與恐懼占據整個大腦,他不知道怎麼抬的頭,看見了樓上同時探出身體查看的晏淮與陳再時,嘴裏都發不出任何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