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謝應庭瞄了一眼旁邊緊閉著房門的ICU,拍拍他肩膀,安慰說:“沒什麼大不了的,你那麼堅強,什麼難關能難得過你啊,是不是?”
晏淮不語。
“相信自己,這次也行的。”
一種詭異的感覺自心底深處滋生,生長的軌跡就像毒蛇爬過一般……
晏淮看著他,淡淡開口:“你怎麼知道我很堅強?你很了解我嗎?我們好幾年沒見了吧?”
謝應庭笑容不變:“我當然了解你了。”
氣氛出現了不易察覺的僵硬與冰冷,這時候,傅馳接完電話回來了,但他一見到謝應庭就變了臉色——
“謝總怎麼在這兒呢?”
傅馳動作強勢地把晏淮往身後拉,看對麵的眼神不太友善。
謝應庭倏然一笑:“當然是我跟他有緣分啊。”
“是嗎,”傅馳聲音很淡:“那確實是夠巧的。”
兩人目光交彙,彼此眼中都有一點說不上來的鋒芒。
謝應庭視線在兩人身上來回滑了一遍,不在這裏糾纏什麼,說了再見後抬手欲要落到晏淮肩膀。
但剛要碰到就被攥住——
傅馳一隻手抓他,一隻手摟晏淮肩膀,目光很淡漠:“慢走不送了,謝總。”
謝應庭笑著消失在兩人的視線裏。
晏淮這才問傅馳:“你幹嘛突然很討厭他的樣子?”
傅馳轉頭看著他,神色深沉,過了一會兒才恢複正常模樣,張口就來:“在自然界裏,動物總是能嗅出競爭者的氣息,很難不起防備之心的。”
“競爭?”晏淮揚了揚眉梢:“爭什麼?我嗎?”
傅馳唇角帶笑,沉默不言。
晏淮輕輕歎了一下:“他應該看出來我們的關係了,總不能明目張膽的來撬牆角吧?”
“誰知道他要不要臉?萬一他就好這一口呢?”
晏淮鄙夷道:“這也太變態了……”
“覺得他變態就不要管他了,隻留意我不就好了?”
傅馳俯首跟他碰了下額頭,淡笑道:“走吧,回去喂貓,晏寶兒要餓壞了。”
“不至於,夏夏今天抱它半小時就想喂一次,餓不著的。”
……
後來的幾天,傅馳幾乎夜夜留宿懷熙山莊,晏淮跟貓已經習慣等對方下班一起吃飯了。
因為狀態的原因,他跟學校請了小長假,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姚雲峰的事情上,經常跟戴盡開詢問進展。
有一天的電話打了快半個小時,傅馳下班過來時就看到他凝重的臉色。
“怎麼這個表情啊?”
“喵……”
晏寶一聽到聲音就仰著頭舉著尾巴過去了,傅馳蹲下去抱起它,撓了幾下那軟乎乎的下巴。
晏淮神色複雜地看了他一會兒,被發現時才收回目光,對電話那頭的人交代了兩句後就掛了。
“出什麼事了嗎?”傅馳問。
“沒什麼。”
……
九月的風炎熱又清爽,日子過得平淡而祥和。
轉眼間,就到了夏夏出國的日子。
頭一次出遠門,很多人都去送她,都是平時很要好的朋友。
不太熟的可能就是傅馳了——
但傅馳現在常常出現在晏淮身邊,已經逐漸混進他們的小圈子了,大家開始接納新的血液。
唯一稱不上熟的就是魏文康了——他過來的理由特別牽強——
說是剛送完朋友登機,出來時看到熟人就過來打招呼。
夏夏對他的態度很客氣,把他當做一個沒有任何的深交大老板,笑著說謝謝魏總過來相送。
魏文康笑容僵了一瞬,轉頭向傅馳看去,但傅馳不理他,去看晏淮了。
此時的晏淮正低頭檢查隨身帶來的帆布包裏有沒有少東西,裏麵裝了點證件還有鑰匙。
夏夏聽到他說地址的時候忍不住給他豎了個拇指:“晏老板以後退休了是不是打算靠收租度日啊?真是哪哪兒都有房子啊你。”
晏老板最後確認了一遍包裏的東西,隨口嗐了一聲,說:“酒店跟公寓說到底也是別人住過的地方,沒有自己買的住著舒服。”
“之前去國外旅遊的時候覺得那地方不錯,待了一周受不了酒店就買了房子,本來打算以後放假過去玩的時候住的,結果一直沒空——”
“已經叫人過去收拾了,你到了可以直接住,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跟好帶你的老師,到了晚上別在外麵亂跑啊,注意安全。”
“知道了知道了——”
時間也差不多了,夏夏推著行李箱又接了晏淮的包朝安檢那邊去了,一步三回頭跟來送行的人揮手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