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的幾天,晏淮過得混亂不堪。
冬季來臨的第一次大降溫,他沒有機會出門感受,全天待在床上,有時睜眼是白天,有時是晚上。
不變的是都能看到同一個人,聽到同一種聲音。
他腦袋發沉得厲害,醒過來去洗漱吃飯之後幹了什麼事都沒什麼印象了,以至於他覺得這個世界扭曲得如同夢境。
得知時間流逝的方式都是看手機上的日期和時間——
晏淮記得自己隻特意看了四五次,最後一次以心髒發疼做借口結束的時候,發現三天就這麼跟他一起爛在了床上。
“荒唐……”
晏淮渾身赤裸縮在被子裏,終於迎來徹底的休息時,望著天花板,腦海裏隻有這一句話。
這是下午兩點,天氣降溫後的第一場雨令整座城市都蒙上了一層寂寥的灰色。
屋裏的燈光暖洋洋,烘得整個空間如火爐般溫暖。
他就這麼一動不動的躺著,等到了傅馳平均兩小時過來一次的看望。
“醒了?”
傅馳先看了他一眼,然後去拉窗簾——
那兩三天裏,這舉動常出現,現在晏淮一瞥見,身體就忍不住顫抖,慌忙躲進被子裏縮成了一團。
傅馳尚未察覺,過來坐在床邊,目光非常柔和的望下來,一邊說今天天氣驟降外麵有多冷一邊伸手想要探晏淮額頭——
但晏淮看見後,身體卻又猛的一抖,受驚般躲開了觸碰,縮進被子裏當烏龜。
傅馳動作一頓,問他怎麼了。
晏淮嗓子已經徹底啞下去了,一句話也不想說,他怎麼問都不開口。
傅馳手伸進被子裏箍著他的下頜逼他抬起臉,才看清他的表情……
“你怕什麼啊?”
晏淮不說,就是躲著。
傅馳把被子拉下去一點,看到他瓷白色的皮膚上全是洋洋灑灑的痕跡,看見拉出他的手,手背上還有。
看著怪嚇人了,他就心疼了一點:“真可憐啊……”
晏淮現在聽到這個詞就怕,抽回手放回被子裏,下巴也縮了進去,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濕漉漉的看著人,看起來是真的可憐。
傅馳笑了笑,伸手過去摸了摸他的臉,從下頜到額頭,動作很輕,愛不釋手般。
晏淮的眼睫被他掃得癢,想躲都沒力氣。
死王八蛋,現在裝什麼喜歡呢?
晏淮心裏罵了八百遍,表情越來越凶惡。
傅馳一見他這樣子,猜他心裏的想法一猜一個準:“是不是在心裏罵我呢?嗯?說話。”
“哼……”
晏淮躲開他的手掌,皺著眉艱難地翻了個身,留下個沉默的後腦勺。
傅馳覺得他這樣太幼稚太可愛了,俯身下去親了親他耳尖,又忍不住親到臉頰,嘴上好聽的哄著。
他現在甜言蜜語說得輕車熟路,怎麼聽怎麼好聽。
晏淮卻不大愛聽了,這幾天每說一次就惡意弄他一次,他都要應激了……這算什麼事兒啊?
“怎麼不理人呢?”
傅馳半個身體都俯下來,鼻尖親昵地碰碰他軟綿綿的臉頰,碰著碰著又忍不住吻到脖頸。
那裏不是吻痕就是淺牙印,晏淮敏感得直縮脖子。
這樣動了一會兒,腿上有點東西緩緩蜿蜒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