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所處的時代不允許他帶有更多的後手。護臂沒了,他就確實是沒了可能與麵前之人抗衡的能力。不過盡管如此,他也並沒有逃跑的意思,反倒轉身回來。

他的刺殺計劃失敗了。他最需要解決的目標輕而易舉地擊碎了他的計劃,隻能說名不虛傳。

“我不知道你是聽誰差遣來此地刺殺我們,不過我相信你有你自己的苦衷。有什麼需要可以盡管提出,待我們解決了當下威脅我們存亡的敵人,我必會盡力助你,以我的一切擔保,我絕不食言。”

那把他的生命拿捏在手上的人並不打算就這麼殺他,竟還想拉他入夥。從這一直被周圍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們虎視眈眈者的角度看來,他雖遠征態度強硬,但也確實沒有絲毫安全感。他完全沒有做好任何回去的準備,此時的他無異於要淹死的人在水中掙紮,不肯放過任何有浮力的木板。

不過與他的猜想不同,麵前的這個人並不是刺客。他的橄欖枝隻換來無路可走的對手不屑的冷哼。

“有什麼需要?那我要你的命,怎麼樣?”

這手握人們視若神明般力量的人至今不知道這些人為何如此仇視自己。在他眼裏,他自己分明隻被這群人困在寶座上動彈不得數年而已,他根本就沒有招惹任何人。這話如同當頭一棒,點燃了他的怒火,但被不安籠罩的他卻隻能化怒為哀,聲音明顯下沉一檔地壓製情緒

“為什麼?我做過什麼事讓你們仇視我到如此地步嗎?”

那死到臨頭之人反倒無所畏懼,不卑不亢,寸步不讓:“你做過什麼不重要。不管你是個嗜殺成性的瘋子,還是個優柔寡斷的籠中之蛇,你隻要存在,就是壓在頭頂讓我們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的大山。我與你沒有恩怨,但你的存在於否,對我很重要。”

這人一點不讓步,絲毫不考慮他的感受。這試圖抓住盡可能多救命稻草的手被這話猛擊,落入冰點。

他以前覺得別人不尊重他,不聽他的,可能是因為自己太弱了,根本無力換來別人的友善相待。現在他足夠強大之後,周圍的人卻還是隻有堅決反對他的和虎視眈眈的。到現在都無人回應他的友善。

曾經迷茫的他被那個無私奉獻,滿心部族命運的人照亮,做什麼都毫無積極性的他陰差陽錯地與其一同走向了他一直覺得有來無回的道路。即使那人已失去多年,他依舊繼承著那完全不屬於他的夢想。在今天,在連續的衝擊下,他終於意識到他根本無力完全奉行別人的夢想一生。曾經照亮他的光已經消失很久了。

他在原地愣住很久,那完全不在乎他是怎麼樣人的刺客也觀察周圍觀察了很久。思來想去,他還是決定不再變換計劃,回過神來,依舊不帶半點客氣:

“怎麼,你還要裝那個偽君子多久?你知道你的殺氣側漏有多明

顯嗎?”

在他的攻擊下,那本該處於優勢中的人也終於回過了神來。

“總是會走向同樣的結局……總是會有一成不變的發展……你們這些冠冕堂皇的家夥,把真正的存亡之敵拋諸腦後,視若無物,永遠沉迷於陳舊的爭奪,如此與那些玩物喪誌,噬毒成癮的瘋子有何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