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章(1 / 2)

天氣漸涼,拿到種子的第二天,劉佳宜就帶著劉小弟開始種菜。

姐弟倆花了將近兩天又把地裏的土翻了一遍,堆起一道道壟。兩壟之間,劉佳宜在前麵挖坑埋下菜種,每個坑裏灑下最少三粒,而劉小弟則跟在後麵負責掩土,順便澆水。

隻是在菜園裏種了兩壟的白菜,兩壟的蘿卜,其他的空地留著種土豆。

下種是在傍晚,兩人回屋剛剛放下手裏的東西,花嬸子就過來了。

“二丫,小弟,吃了沒?”花嬸子一進門就大聲問道。

劉小弟響亮地回了一聲:“還沒!”

劉佳宜不禁莞爾,伸手敲了下他的腦袋。花嬸子也跟著大聲笑了起來,揶揄道:“哎呦,聽你這中氣十足的樣子,怎麼也墊了有兩大碗飯!怎麼會沒吃呢,小弟不是在打趣你嬸子吧?”

劉小弟揉揉肚子,可憐兮兮地說:“真沒有,我和姐剛剛才從地裏回來,還沒來得及做。”

花嬸子哈哈笑著捏了捏劉小弟的臉,“你小子不錯,都知道跟你姐下地了。不像狗娃,就知道在外麵瘋玩,這都吃飯時候了還沒回來!”

說著就轉身又對劉佳宜道:“走,家裏飯剛做好,一塊去吃點!都這麼晚了,再做的話還不知道要等什麼時候才能吃到嘴呢!”

劉佳宜連忙推拒,“這怎麼好意思!家裏的窩窩頭都是蒸好的,熱熱就行,剩下的也就是熬個稀飯的事,一會兒就能做好,餓不著的。”

花嬸子不耐煩道:“你這丫頭就是不實誠,跟你嬸子客套什麼!咱鄉下人又不興禮讓那一套,讓你來就來!正好你大叔也把土豆買回來了,回頭吃完飯順便帶著。”

劉佳宜其實也懶得做飯,聽花嬸子這麼說,便不再客氣,牽著劉小弟就去了隔壁他們家。

“嬸子,鎮上最近都流行什麼樣的繡樣?這閑下來了我就琢磨著繡點子東西,多少也能補貼些家用。”農家的飯桌上不講究什麼食不言,劉佳宜想起來了便直接問道。

村裏繡活好的姑娘媳婦一般都會在閑暇時間繡些東西賣到鎮上的繡樓,但是掙錢多少就各不相同了。比如說市場需求最大的商品——荷包,繡樓收購的時候分為三種檔次,最低等的布料繡技樣式都很普通,收購價十文錢一個,除去布料和彩線成本,淨賺三到五文;而之前劉佳宜看到的那個劉二丫繡完的青色綢緞蘭花荷包屬於中等檔次,收購價二十五文,除掉成本,淨賺十二到十五文;高等貨色則需要花樣繁雜,樣式新穎,做工用料精良,收購價基本能達到五十文,淨賺在三十文左右。

當年劉母的繡技就非常厲害,她做的荷包手帕都能達到高等檔次,時不時還能接到一些別的活。不過這些都比較費時間,雖說一個荷包就能掙三十文,但劉母不是專職繡娘,一個月緊趕慢趕最多也就能得十多個。而且繡娘作為最底層的勞動力,受到的剝削無疑也是巨大的,劉母曾經繡過一架一人來高的屏風,是副牡丹圖,足足花費了她三個月的時間,雖然收獲也很不錯,賣了三十兩銀子,可是後來聽說這件屏風被一個路過的富商買走,開價卻是三百兩。

一技在手,劉家母子三人本來不應該過的如此貧困,可遺憾的是劉母在那三個月裏用眼過度,落下了眼疾。後來劉父的去世更是讓她夜夜流淚,久而久之,眼睛已經無法再承受精密細致的繡活了。

據劉佳宜這幾天的熟悉了解,劉二丫在刺繡方麵的手藝完全繼承了她的母親,再過個兩三年甚至能超越劉母也說不準。雖然繡娘不能掙大錢,但是對於一窮二白的劉佳宜來說,也是個收入穩定的技術崗位,她還是很滿意的。

花嬸子順手夾了一筷子青菜給劉小弟,衝劉佳宜回道:“咱們這小地方,一直不都是那幾個花樣,哪有什麼流行不流行!”

然後又像是想起什麼,接著說道:“不過你還別說,我最近從紜琪娘那得了幾個新鮮的繡樣,說是紜琪自己畫的,保準你從沒見過。吃完飯我拿給你看看。”

劉佳宜羞澀地笑笑,道了謝低頭接著吃飯。她現在已經能很平靜地接受那個沈紜琪所帶來的各種打擊了,菜譜咱沒有,畫畫咱也不會,不過這些都沒關係,隻要最後咱也能受益不就行了!

吃完飯,花大叔指了指屋簷下兩個裝滿了黑乎乎的圓形物體的簍筐,對劉佳宜說道:“二丫啊,土豆幫你買回來了,這裏有百十斤。聽上溪村的老農說,這東西要先切成塊催芽,每塊上麵還都要有芽眼,催芽後才能種到地裏。一畝地要個四五十斤做種就夠了。我怕你不會,就專門讓人幫忙給挑了有芽眼的,人家保證說這些都是良種,很容易種活,年前收的話一畝能產個五百斤往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