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步走了一段距離,花嬸子才漸漸慢下腳步,衝劉佳宜眨眨眼,笑道:“這鎮上又不是隻有他們一家收繡活!我不是跟你娘學過一段時間麼,上次南街的柳記不知怎得聽說了,他們掌櫃的就說要是我賣到她那,每個荷包都額外加三文。可我一直是賣給織女坊的,雖然隻是口頭約定,但是咱也不是那種不講信用的人,我就回了他們。誰成想有今天這事,不過也好,賣給柳記還多賺些呢!”
劉佳宜麵露驚訝,“每個荷包漲三文?”她的心裏更是不能平靜,柳記既然是為了自己那個便宜老娘才收花嬸子的荷包,那她肯定是有什麼值得柳記惦記的地方,劉佳宜心中一跳,難道是什麼獨門繡技針法?
花嬸子像是看出她的顧慮,輕輕拍了下她挽在自己臂彎的手背,說道:“放心,我跟你娘都認識這麼多年了,從沒聽她說過,也從沒見她用過什麼特殊的技藝和針法。再說,就算有也不會傳個我這個外人啊,那柳記這回要竹籃打水一場空嘍!”
劉佳宜心不在焉地點點頭,劉二丫的許多記憶都是在她需要的時候才會自動閃現,所以她還真不知道劉母是不是真的有什麼祖傳的手藝,看來回去以後要好好回憶一下了。
看著快要走到柳記的時候,劉佳宜停了下來,翻出背筐裏的一個小布包,朝花嬸子遞了過去,“嬸子,我也帶了幾個荷包,你幫我一起賣了吧!我就不進去了。”
她還是有些疑慮,這個柳記的動機很是可疑,自己在沒有摸清敵情之前還是謹慎些為好,要是不下心讓他們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那可就不好了。
花嬸子想也沒想便點頭同意了,“那你就在門口等著我,千萬別走遠咯!放心,你嬸子我也不是多嘴的人,不會多說話!”
劉佳宜朝花嬸子感激地笑笑,誰說鄉下人智商不高了!
花嬸子進了柳記之後,劉佳宜無聊之下便開始四處亂看起來。南街屬於鎮上比較平民一些的地方,這時街道上開始漸漸上人了,路邊的空地上也擺滿了各種攤子,賣菜的,賣簍筐的,賣山貨的,還有賣自己打的野雞兔子和魚的,劉佳宜聽著各種吆喝聲,覺得既新鮮又好玩。
沿街的鋪子也開了門,對麵一排多是些雜貨鋪、供人歇腳的茶肆和賣吃食的小鋪,看起來比較高檔的也隻有柳記斜對麵的那家兩層酒樓。劉佳宜再往繡樓這邊望去,前麵有家布店,一會兒可以在這買匹棉布,自己個小弟都要做件衣服了。
就在她天馬行空地想些雜七雜八的時候,一道高亢的驚呼聲幾乎傳遍了整條南街,“真的?!”
傳來聲音的方向就是對麵的酒樓,劉佳宜也抑製不住好奇地朝那邊張望,那裏的嗡嗡的說話聲越來越大,最後連街道上擺攤的和路過的行人也都有參與進去的趨勢。而每一個大聲討論的人都不知覺地麵露喜色,甚至有人當街高談闊論起來,劉佳宜仔細聽了一會兒,才總算得出一個結論,北邊的仗打贏了?!
劉佳宜麵色古怪,什麼大周,大雍,沒有一個是自己知道的!穿越之初,她隻是一個小小的農家女,這些跟自己無關的事情她也沒多加注意,沒想到這裏竟然是一個架空朝代!
其實她早應該注意到的,玻璃,火藥,穿越者,種種細節都表明這裏並不是自己熟知的曆史。這時的劉佳宜反而更加放鬆了,架空才安全!
周圍老百姓的歡呼聲越來越高昂。大雍的景文帝為了一統天下,與北地的大周打了將近十年仗,而剛剛從京城傳來消息,一個月前征北將軍張雲率領鐵騎軍直取大周都城,俘虜了大周的皇帝。
劉佳宜雖然適應了一個古達村姑的身份,但並不表示她對這個王朝有何歸順感,她現在就像個旁觀者,淡淡地觀察著大家,有些迷茫,這份喜悅有多少是為了景文帝的壯誌雄心,又有多少是為了將要到來了和平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