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艾莉亞德尼跺腳時,那粗魯的女仆本能地退縮了。
“我在問你的職位。”艾莉亞德尼莊嚴的態度和語氣不像個普通的15歲少女。
灰心喪氣的女仆緊張地瞥了艾莉亞德尼一眼。“我......我隻是個卑微的女仆,夫人不必在意......”
“職位。”
女仆終於屈服,低聲嘟囔道:“我在二樓工作,負責伺候伊莎貝拉小姐......”
艾莉亞德尼上下打量她。這個女仆有火紅的頭發,身材矮胖,比艾莉亞德尼年長一兩歲的樣子。
“名字。”
“夫人......”紅發女仆看上去快要哭了。在艾莉亞德尼凶狠的目光下,女仆終於低下頭報上自己的名字,“是瑪萊塔,夫人......”
“我會注意你的,”艾莉亞德尼警告仍低頭看著地麵的女仆,“注意舉止。”
聽到這番話,瑪萊塔鞠躬得更深,匆忙跑出門去。
艾莉亞德尼換上簡單的室內裙,跟著女仆來到樞機主教的書房。樞機主教召見她的是他的起居室,而不是書房。樞機主教從不讓任何人進入他的書房,偶爾才會讓家人進起居室。
女仆恭恭敬敬地敲門,通報艾莉亞德尼的到來:“您的閣下,我帶來了艾莉亞德尼小姐。”
艾莉亞德尼記得在前世她也站在這個位置,看著鍍金的天使雕像感到害怕。當時,她被它嚇到了,但現在她卻絲毫不覺得緊張。在上流社會當了9年王後後,她已經厭倦了這種奢華的裝飾。
仆人打開門,艾莉亞德尼莊重地走進屋裏,完美地按宮廷禮儀屈膝行禮。“您的閣下,希望您身體健康。您不值的女兒很榮幸得以麵見您。”
樞機主教揚起眉,略感意外地看向艾莉亞德尼。
樞機主教五十多歲,個頭矮小,長著一張老鼠臉。他有嬌小的五官,細瘦的骨骼和窄窄的肩膀,與伊莎貝拉相像。這種女性化的特征讓他看上去柔弱而不失英俊。但是他閃亮的綠眼睛透露出他狡猾的本性。
“你從遙遠的維加圖姆來到這裏,做得很好。在那種地方生活,你很難受到適當的教育。看到你仍能健康成長,我很高興。”
我很高興你至少假裝在意我。
艾莉亞德尼強忍住內心的反駁,以銀鈴般的聲音回答:“感謝您的恩賜,閣下。我會努力學習,使家族名揚天下,不會——”
“當然,你不能丟人現眼,”一個40多歲的貴婦在艾莉亞德尼講到一半時打斷了她。是魯克蕾齊亞。“女人的美德不該追求學業成就。女孩要照顧兄弟姐妹和父母。女人要侍奉和服從丈夫。”
魯克蕾齊亞有高顴骨和一張長臉。隻有淡金色頭發和紫色眼睛與女兒一模一樣。魯克蕾齊亞看起來總是煩躁不安。
她斜著眼睛狠狠瞪著艾莉亞德尼,警告她:“不要驕傲自大,要做個端莊的淑女。”
魯克蕾齊亞穿著一件類似波爾托共和國風格的裙子。裙子大膽地露出她大部分乳房,隻在上麵蓋了一層薄紗。盡管她年事已高,但白皙的肌膚仍然性感誘人,但是她看上去更像一個理想的情婦,而不是典範的女主人。
曾幾何時,我還以為魯克蕾齊亞是貴族的典範。但是艾莉亞德尼在上流社會積累了豐富的經驗後重返過去。現在,魯克蕾齊亞在她看來十分放蕩下流,不配為貴族。
她穿成這樣,還認真地告誡我要做個端莊的淑女?
艾莉亞德尼裝出天真的笑容,極力不讓自己的想法顯露出來。“是的,夫人。我會謹記您的教誨,盡全力達到您的要求。”
樞機主教揚起眉毛。“夫人?”但他的不滿是針對魯克蕾齊亞,而不是艾莉亞德尼。
在伊特魯裏亞王國,家裏女主人在公共場合扮演私生子的生母是常見的禮節,除非私生子注冊到不同的家族名下。一個賢淑的貴婦不會歧視自己親生孩子與私生子。私生子對女主人的職責與其他合法子嗣無異。但是,若無允許,私生子不能稱女主人為“母親”。
為了討好丈夫,魯克蕾齊亞勉強笑著對艾莉亞德尼說:“就叫我‘母親’吧。我相信我們能相處得很好。”
魯克蕾齊亞明顯不悅,但她的丈夫和新晉女兒似乎毫不在意。
艾莉亞德尼美麗地笑了。“謝謝您,母親。”
“現在好多了,”樞機主教誇獎魯克蕾齊亞和艾莉亞德尼,臉上掛著大大的笑容。
最後,魯克蕾齊亞也強迫自己麵帶笑容,讚許地對艾莉亞德尼點頭。
就在這時,一個清澈的銀鈴般的聲音在房間裏響起。“歡迎回家。如果你不習慣什麼,可以隨時問我。”
是聖卡洛的美麗仙子——伊莎貝拉。
伊莎貝拉看起來比艾莉亞德尼上次見她年輕了15歲。三十多歲的伊莎貝拉像一朵盛開的玫瑰。但是,艾莉亞德尼眼前這個小小的伊莎貝拉就像古老神話中的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