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萬尼教艾莉亞德尼的拉丁語和算術都非常簡單。畢竟,所有人都以為她到現在才從鄉下來。
艾莉亞德尼坐在教室中間聽著乏味的講課,思考著未來的打算。
我該如何避免被許配給切薩雷,並且活下去?首先想到的是嫁給另一個男人,但一想到這點,艾莉亞德尼就搖了搖頭。他們不會輕易讓我嫁給別人的。
艾莉亞德尼被從農莊帶到這裏,就是為了替伊莎貝拉擋住切薩雷的婚事。除此以外,樞機主教在主城堡並沒有別的用處。也許我可以自己賺錢然後逃跑?聽說在波爾托共和國,隻要有錢,不論貴族身份如何,都能當權。
然而,商業還不夠發達,獲取大量金錢的唯一途徑是通過農業。隻有擁有農地和奴隸的貴族才具備財富和權力。作為一個沒有貴族頭銜的女孩,艾莉亞德尼無從獲得種子資金或進行投資。
這一次,他會不會愛上我呢?
艾莉亞德尼簡短地想象了一下切薩雷立她為王後,兩個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的畫麵,但她幾乎立刻就搖了搖頭。她已經不再天真到相信童話故事了。更重要的是,艾莉亞德尼現在不打算原諒背叛她的人。
我會讓他們為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切薩雷·德·科莫用甜蜜的未來承諾欺騙了艾莉亞德尼14年。最後,他為了漂亮的妹妹伊莎貝拉無情拋棄了艾莉亞德尼。
伊莎貝拉毫無人性的底線。對伊莎貝拉來說,艾莉亞德尼不過是她的個人配飾——她利用艾莉亞德尼來讓自己在人前更出眾。當艾莉亞德尼成為威脅時,伊莎貝拉毫不猶豫地殺了她。
德·馬雷樞機主教否定了他作為艾莉亞德尼父親的職責。他不但沒有保護她,反而利用艾莉亞德尼來保全他與魯克蕾齊亞所生子女的利益。
“我要複仇。”
當艾莉亞德尼不自覺說出決心時,紅鼻子的喬萬尼抓住機會訓斥她:“艾莉亞德尼,注意聽講。”他煩躁地用手杖敲打桌子,“既然你沒腦子,至少應該努力學習。”
喬萬尼不知所謂。作為攝政公的未婚妻,艾莉亞德尼用拉丁文撰寫過無數正式文件。相比之下,喬萬尼的教材過於基礎。
“Auctor......這個詞是什麼意思?”他問。
“是‘作者’或‘創始人’的意思。”
喬萬尼深深皺眉。“Officium,”他說,“這個詞呢?它的意思是什麼?”
“是‘職責’的意思。”
看到艾莉亞德尼輕鬆回答所有的問題,喬萬尼似乎很不高興。
艾莉亞德尼瞥了他一眼,問:“我們為什麼總是使用陰性名詞‘divitiae’?沒有中性名詞來指這個詞嗎?”
“不要胡說八道,記住詞彙就行!‘財富’和‘財產’總是用陰性名詞,沒有例外,你這個無知的小丫頭!”
divitiae的賓格是divitiis。喬萬尼可能記住了一些拉丁詞彙,但很明顯他對語法一無所知。
艾莉亞德尼決定試探他:“我的姐妹們回來後,你還會繼續教我們嗎?”
喬萬尼畏縮了一下。“我隻教一個月。之後,我會拿到報酬,在聖卡洛享受時光,然後回家。”
他不是本地人。喬萬尼有輕微的南方口音。
“你一定是個知名導師,否則不會被聘來教導樞機主教的女兒。你的收入也一定不菲。”
喬萬尼似乎不習慣受到這樣的誇獎。艾莉亞德尼簡單的恭維讓他心情大好,促使他開始自誇。
“這次工作對我的事業將是個轉折點,我回家鄉後會有更多工作機會。人們會更尊重我。你可能不理解,因為你是在一個好家庭長大的單純女孩。我的報酬足以讓我在卡蘭帕尼享受伴侶的陪伴。”
聽到喬萬尼的自誇,艾莉亞德尼皺起了眉頭。如她所料,他不是正派人士。卡蘭帕尼是著名的娛樂區,到處都是妓院,聚集著富裕上流階層的嫖客。在卡蘭帕尼與一個伴侶過一夜至少要10迪尼二。盡管他是樞機主教女兒的導師,但這個數目對一個拉丁語導師的月薪來說還是太高了。
“先生,您太了不起了。印象深刻。”艾莉亞德尼強忍厭惡,用迷戀的目光仰視喬萬尼。
艾莉亞德尼假裝沒有聽懂他大部分話的意思。她年輕的外貌很有用處。如果成年人假裝天真無辜,人們會立刻看穿這是偽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