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親自抱著潯兒的靈牌,看著潯兒入了葬。心中鈍痛難捱,我又哭的昏了過去。
醒來之時,攝政王竟守在我身側。看到他的那一刻,我心中升起一絲暖意。自潯兒過世我便鬱鬱寡歡,但那一日,我確實在攝政王身上汲取到了一絲溫暖。
後來在腹中的日子很平淡,我也逐漸從悲傷中走了出來。我想,這都是攝政王的功勞。
有一日我們在府中散步,我問了他我曾經問過潯兒的一個問題。出乎意料的是,他答得與潯兒別無二致。
我覺得有些巧合,卻又不知道該作何解釋。他與我的潯兒,真的好像……
直到我懷孕那日,我將這喜事傳達與他,可他卻仿佛並不欣喜,反而愁容更甚。
我出嫁前母親對我萬般叮囑,女子不可參政,於是我詢問他可是因為政事?他點頭,我便知我不該再多問了。
自從懷了孕後,我開始變得嗜睡,攝政王仿佛很忙,他來看我的次數很少,聽下人說,他幾乎整日都呆在書房。
我總覺得,要發生什麼不好的事了。
更何況我有孕那一日,他鄭重地與我說,他會拚盡全力護我與孩兒一世周全。
我有些想不通,究竟會發生什麼事?
直到幾日後京城戰亂紛擾,我去見他,他與我說不必擔憂,他會處理好一切。
我看他仿佛還在忙政事,便回了寢殿。可是我走後,便聽府中有人說他帶著佩劍騎馬進宮去了。
我有些擔憂,心裏此刻又十分煩亂,總覺得要有什麼事情發生。
於是我趕忙讓下人備了轎,也往宮裏趕去。
下人們礙於我有身孕,不敢走的太快。待我到宮裏後,便隻看到承乾宮裏那具漸涼的身體……
我有些崩潰地奔向他,將他抱進了懷裏,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我從來沒有這麼害怕過他離我而去。
他吊著最後一口氣,仿佛是在等我,他說,“阿姊能夠平安順遂,才是我之所願。”
我幾近崩潰,他真的是潯兒!我的潯兒!我握著他的手懇求,我要他不要離開我,不要丟下我一個人……
可他終究還是鬆開了我的手,終究還是獨留我一個人在這世間。我又再一次失去了我的潯兒……
太後趕來時,隻看到我滿身血汙地抱著已經漸涼的攝政王的屍體,聖上隻站在一旁,似乎還有些不可置信。
太後心疼地拉起我,可我死命抱著潯兒不願鬆手,太後無奈,叮囑我還是要注意身體,畢竟我還懷著攝政王的血脈。
我帶著攝政王的屍體回了王府。京中知道了攝政王的死訊,自發為其戴孝,整個皇城中都一片縞素。
許是太後也對聖上施了壓,聖上最終大辦了攝政王的喪事,也對我進行了封賞。
那些於我不過身外之物,我守著這空曠的院子,沒有一刻不想同他而去。
可……我腹中還有我們的孩子,我還要將我們的孩子撫養長大。
我的餘後半生,便守著這院中的兩座石碑,這裏埋葬的,是我此生最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