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小心鬼神出沒。
陳欲已經整裝待發,準備去會一會顧爵。出門時見吳悠睡的正香,正好合自己心意,細心地替他掖了掖被角。
陳欲選擇了最快的下樓方式,就是像顧爵一樣,直接從樓道的小窗戶一躍而下,才三層樓高的距離,對陳欲來說小菜一碟。
陳欲飛身直落,穩穩地站立在地麵上,悄無聲息。他四下望了望,看見宿舍樓大門的監控器正朝自己擺過頭來·····
“我去!把這茬忘了!”陳欲自言自語道。
一路飛奔至停車場,看了眼時間,還不算晚,學校大門應該還沒關。
他騎上車疾馳而出,根本沒有在意身後還有個小尾巴!
夜色正濃,居民區的星星點點已經一個個的熄滅,耳邊隻有風聲。
“陳欲,你遲到了。”陳欲還未跨下車,隻聽自己身後3米遠的地方傳來一陣幽沉。
“隻說是晚上,又沒說幾點!”不耐煩的情緒已經完全緊裹著陳欲,他向後白了一眼,才遲遲脫下身上的裝備。
顧爵原地立正,並不著急地看著陳欲的一舉一動,等著那人走到自己跟前來。
“隻有你一個人?”
“還可以找幫手?”
“哈哈哈哈哈,我以為你的左膀右臂會來保護你,畢竟·····今天可是玩命的遊戲!”
陳欲輕蔑一笑,冷言相向:“我哪次不是玩命,對付你,我一人足夠!”
“那就受死吧!”話音未落幹淨,就見顧爵右手從背後猛然拔出一把金黃古刀,飛奔向陳欲頭頂,徑直劈下。陳欲身形如電,右腳向後一撤,左腳緊跟其後,浮光掠影般閃過一招。隨即抽出腰間的十方俱滅,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反撲向顧爵後身。顧爵年歲已大,反應和速度都不及陳欲快,還沒來得及轉過身去擋陳欲襲來的一刀,便覺得後背火燒般的生疼。
顧爵的後背已經滲出血來,衣服被劃出大口子,背後的皮膚生生地撕裂開來。
“哼!”陳欲冷著眸子,不屑一顧。
還不等顧爵再次舉起古刀,陳欲霎時猛力一蹬,身體稍微騰空躍起,直踏顧爵身體而去。他將右手的俱滅豎刃而下,眼含淩厲殺氣,隻聽劈啪啪利刃間的相撞聲音響起,映射出冷酷刺眼的鋼鐵之芒。
顧爵血紅的瞳孔死死地盯著已經插入俱滅手柄兩側鐵窩中的古刀,手臂大力的顫抖著,不斷向陳欲的心髒頂去。
陳欲緊握俱滅抵擋,猛地鬆勁,左手的十方在掌心間迅速旋轉,刀尖向裏,刀柄頂端順勢擋住顧爵向前傾斜的身體,再借力向自己的方向大力一拉,那人麵朝地麵直直地趴下。
陳欲冷笑著,毫不猶豫地掄動手臂,狠狠地向顧爵背部刺去。
“啊······”一聲淒慘老態的嚎叫震耳欲聾,陳欲將插進後背正中央的俱滅重重地扭轉著,讓刀身在他體內的血肉筋絡中來回攪動。
“陳····陳欲····”顧爵的聲音已經沒有了剛才的魄力,隻剩下苟延殘喘。
陳欲將重心轉移至右腳,左手的十方已經收回鞘中,勝負已定。他牢牢地抓住顧爵後腦勺的頭發,向後一提,迫使他抬起頭來,陳欲死盯著他,眼裏全是冷漠。
“顧爵,認輸吧!”
“我呸!陳欲,我顧爵一輩子就沒認輸過,要殺便殺。”
陳欲抓著頭發的手用力緊了緊,“顧爵,你已經年邁,還敢和我生死一搏,你是在求死!”
“哈哈哈哈,”顧爵笑的全身發顫,五官有些扭曲。“陳欲,我們不如·····地獄相見!”
“好啊,你想去見你兒子,我就成全你。”
陳欲驟然拔出深陷血肉的俱滅,見顧爵已經沒有力氣再爬起來,轉過身來站在他身後,一隻膝蓋單跪在他身上,高高的舉起俱滅,準備給他來個痛快。
“無恙!”一聲呼喊,陳欲的動作戛然而止。
陳欲陰沉著眼眸向身後探去,就見吳悠氣喘籲籲。
“你來幹什麼?”
“無恙,別殺人!”
陳欲似笑非笑望著他,低啞道:“你說什麼?”
“別····別殺人了!”
“嗬嗬嗬嗬嗬,你要知道,這些人不死,死的就是我!”
吳悠緩步向陳欲走去,他內心慌張不已,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見著殺人的場景。
“吳悠,我勸你離遠一點。”
“無恙,你看他已經奄奄一息了,你就留他在這自生自滅不好麼?”
陳欲顯然已經生氣,低下眸子,收起光芒,“你再說一遍!”
吳悠被這聲音震得一驚,身體不敢再向前一步,“無恙,能不能不要····再殺人了!”
陳欲沒應,隻是跪在顧爵身上,一動不動,毫無反應。
“無恙。”吳悠嚐試著又喚了一聲。
“喫!”陳欲身形未動,隻見俱滅被轉移至左手,深深地刺入了顧爵的後腦之中。那人就像是被扒了皮的牛蛙,四肢癱伏在地麵上,不再動彈。
吳悠大驚失色,快速地捂住眼睛,大口的喘著氣。
他聽見對麵有腳步聲走近,才敢張開一個指頭,從縫隙中偷窺。
“吳悠,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若下次你再敢阻攔,小心我連你一塊殺!”
“什麼?”吳悠雙手沒了力氣,眼神也暗了下去,他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無恙,你說什麼?”
陳欲堅定的狠絕道:“若有下一次,我連你一塊殺!”說完,便騎上車,再沒回頭。
陳欲沒有回學校,他突然感到很疲憊,隻想回家看看羽墨和凝脂。
他拖著沉重的身體推開大門,客廳黑著燈,隻有廚房裏還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響。陳欲欣慰一笑,一定是二姑姑還在忙著收拾衛生。
“二姑姑!”陳欲輕聲喚道。
二姑姑的手還濕著,順著聲音小跑出來,見是陳欲,眉開眼笑。
“欲兒,你怎麼回來了。這麼晚了,吃飯了嗎?”
“嗯,吃過了,這都半夜了,怎麼還在忙?”
“唉!凝脂臨睡前喊肚子餓,我給她簡單做了點吃的,收拾的差不多了。”
陳欲的眼眶有些濕熱,這麼多年,身邊的人來來去去,走走停停,隻有二姑姑還像母親一般,給予陳欲想要的家的味道。
“受委屈了?”
“嗯?”陳欲看著二姑姑對自己寵溺地笑著,眼淚有要湧出的衝動。“沒有,剛殺了顧爵。”
“什麼?”二姑姑驚叫一聲,又怕擾到羽墨和凝脂,瞬間降下音量,“欲兒,怎麼回事?”
“沒什麼,他白天來學校找我報仇,學校裏不好動手,約在了河堤。”
二姑姑點著頭,“跟老爺子報告了麼?”
“還沒有,我會跟他說的。羽墨凝脂都睡了?”
“是啊,也剛關燈沒多久。欲兒,去泡個澡,去去晦氣,早點休息。”
陳欲咯咯笑了幾聲,“好,姑姑也別太辛苦。”
陳欲本想泡澡,卻坐在浴缸邊緣發呆,一時竟忘了放水。吳悠回宿舍了麼?睡了麼?心裏是不是特別難過?陳欲不停地想著這些問題,剛才腦袋一熱,話確實重了些。
“咚咚咚·····羽墨,睡了麼?”陳欲敲著羽墨的房門,門內久久沒有回應。“羽墨!開門!”
又等了片刻,才隱約聽見屋裏窸窸窣窣穿拖鞋的聲音。
“老大?你怎麼回來了?”羽墨打著哈欠,睡意朦朧。
“這麼早就睡,剛1點半,你和凝脂不是每晚都夜夜笙歌麼?”
“我倆又不是幹夜場的,哪來的夜夜笙歌。”羽墨向旁邊欠了半截身子,給陳欲留出進屋的空間。
“顧爵死了,你明日一早報告陳鴻。”
“啊?”羽墨的表情不亞於二姑姑。“什麼情況?”
陳欲又將剛剛發生的事敘述一遍給羽墨,轉念一想,“對了,凝脂要是問起,你來回答,我可不想再重複第三次。”
“好!那你能告訴我你咋沒回學校麼?”
“想你了!”
“···········”
“幹嘛?什麼表情,喝尿了?”
“嘖!你怎麼現在說話跟老三似的!”
“我能有他不正經?瞧你比這人!”陳欲進屋後沒坐下,說完事情馬上抬步又出了屋。走時還不忘再提醒道:“別忘了報告,還有老二老三那邊也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