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的牢房陰冷無比,哪怕外麵是一片豔陽高照,這裏也隻會是刺骨的寒。
吳悠被綁在木頭柱子上,旁邊就是陳欲的專屬行刑架。
陳欲心裏哼笑,倒是沒把吳悠綁在那座十字型架子上,也算是影憐仁慈。
“無恙,你沒受傷吧?”
陳欲聽他的語氣微弱,像是身體到了極限。“徐家就是這麼鍛煉你的?”
吳悠的腦袋耷拉下去,整個人都蔫蔫的。
陳欲吩咐凝脂上前為他鬆綁,繩子剛一解下,吳悠瞬間癱軟下去。
“怎麼了這是?”
凝脂慢慢扶起吳悠,道:“老大,他應該是水米沒進,所以身體很虛弱。”
陳欲蹙了蹙眉,上前查看。“嗯,臉色不太好,可能是手臂的傷發炎了。”陳欲又將手背貼在他額頭上,溫度確實有點高。
“回家。”陳欲一聲令下。所有人轉身準備走時,地下室負責看管吳悠的兩個人方才反應過來,上前阻攔。
還不等那兩人接觸到吳悠,老二直接將兩人踢翻,“哼!沒用的東西,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局麵,還敢上前。”
那兩個人被說的一懵,陳欲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打了一個手勢,直接上樓去。
看著影憐還坐在牆根處,隻是飄渺般的斜看了他一眼,眼裏察覺不到任何情緒。
“欲兒!”影憐叫住他。
陳欲腳下一頓,道:“還有事?”
“沒有,隻是,想再看看你。”
陳欲扭頭瞥向他,冷語道:“影憐,還是要多謝你留吳悠一條命。”說罷,大步向前。
外麵的陽光和空氣,讓吳悠的體內感到舒爽,但手臂的傷逐漸感染隆起,又讓他覺得渾身無力,隻能借著羽墨和凝脂的攙扶,蹣跚著。
“老二老三,你們去攙吳悠。”
“為什麼?”老三撇嘴,滿臉的不樂意。
“別讓吳悠的血,髒了我妹妹的手。”
此話一出,除了吳悠以外,均是一怔。
“無恙,你還在生我的氣麼?”
陳欲不理,隻是瞟了一眼老二,飛身上了車。
吳悠跟著老二老三鑽進了那輛藍色的跑車裏,很是尷尬。
老二老三也不說話,吳悠覺得自己是個外人,也不好先張口。
好在,老三的性格決不允許在自己掌控的環境中,有一絲一毫的寂靜。“吳悠啊,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還好,就是頭有點暈,懵懵的。”
“哼,自己造的孽,還得讓我們來管你。”老二的聲音依舊那樣的疏離,讓本就發著燒渾身打顫的吳悠,更覺得一身冰。
“醫者仁心嘛,給你檢查一下也是應該的。”老三這話雖是對吳悠說的,但也算安慰了老二。
“抱歉,給你們添麻煩了。”
老三沒接話,反倒好奇別的事,問:“吳悠,你做了什麼讓陳欲這麼生氣?”
吳悠低下頭,心裏一陣泛酸,“我····多管閑事了。”
“啥玩意?你管什麼了?”
“昨天晚上無恙在河堤跟顧什麼······”
“顧爵。”老三道。
“對,他跟顧爵交手的時候,我阻攔他殺人·····”
“什麼?”
“什麼?”
老二老三異口同聲,一臉的不可思議。
吳悠頓時失了聲。
“吳悠啊,你膽子是真大,你知道陳欲做事的原則是絕不能被幹預的,尤其是對待敵人,你阻攔他殺顧爵,就相當於在威脅他的生命。更何況你還是陳欲的戀人,你罔顧他的性命反而去幫他的敵人求情,你是瘋了麼?難怪陳欲會生氣!”
吳悠從後視鏡裏看著老三緊皺的眉頭,老三也抬眼向後視鏡裏的吳悠看去。
“可是····我隻是不想他再殺人了。”
“吳悠,你要清楚,那些人不死,死的就是我們,陳欲肩上的擔子有多重你知道麼?我們自願跟著他,他就要對我們的生命負責任。人不是他不想殺就可以不殺的,他會一直殺,直到威脅我們生命安全的人全部死光!”
老三話音剛落,老二又道:“吳悠,陳欲的身份你是清楚的,他是陳鴻最厲害的武器,最危險的任務都由他來負責,你覺得,作為陳欲本身,不殺人,說得過去麼?
吳悠的頭埋得更深了,他覺得自己做了一件天大的錯事,這件事讓陳欲徹底鬧了脾氣,到現在都不肯原諒自己,還說了那麼重的話。
可自己又有什麼委屈的呢,明明是自己有錯在先,陳欲的脾氣本身就大,卻願意為了自己一次次的忍讓退步,明明那麼生氣,可還是義無反顧的來陳鴻家裏將自己救了出來。
“啪!”吳悠抽了自己一個嘴巴。
這舉動讓老三嚇了一跳。“誒!你這是幹什麼,這要讓陳欲知道了,以為我倆欺負你呢。”
“你甭管他,陳欲沒當場殺了他就不錯了!”老二向後狠狠地瞪了一眼吳悠。
吳悠抬起頭時,眼睛有些紅腫。
“二位·····我想問個問題,請二位哥哥誠實回答我。”
老三一聽哥哥倆字,雞皮疙瘩掉一地。“別別別,我們哪有資格做你哥哥呢,讓陳欲知道還得了!”
“有話直說!”老二瞪一眼老三,讓他少說話。
“無恙·····陳欲·····真的會殺我麼?”
問題一出,車內寂靜無比。
吳悠卻覺得那沉默振聾發聵······
“老三,去地下。”
“是。”
一進門,陳欲讓老三將吳悠直接帶去樓下,片刻不敢耽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