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因為又能看東西了,小天又想等父親回來再睡,可是沒等上多長時間,一陣睡意襲來,他又睡著了。
恍惚中,小天又回到了那片樹林。他發現自己又被那條蛇追著,而他卻無助地拿著那截斷枝跑著,跑著。終於,他跌倒了,看見那雙碧綠碧綠的眼睛向自己靠過來……
小天一下子驚醒了,身上出了一身冷汗。夢中的情景與那天的情景竟是毫無二致,再一次在小天的心中刻下了一道深深的印記,是那麼恐怖,卻又是那麼清晰。
緩了好一會兒,小天劇跳的心才漸漸平靜了下來。感覺好了些,他便又閉目欲睡。
夜,靜悄悄的。青蛙不再叫了,蟬也不再唱了,一切似乎都睡著了。
便在睡意籠罩的時候,小天聽到了兩個人悄悄的說話聲。聽了幾下,便知道那是爹娘在交談。於是,又把眼閉上。因為他知道,爹娘經常會在夜裏討論些事情,多半是今天給誰看病了,遇到了什麼奇怪的地方,又是怎麼解決了之類的事情——這沒什麼好奇怪的。
可是沒過多長時間,他便又把眼睜開了。因為隱約中他忽然聽到爹娘談到了自己!他的好奇心立刻上來了,便悄悄地下了炕,將耳朵緊帖了過去,然後凝神聽了起來。
“……唉!今天天兒又問我你去了哪。”這是小天母親的聲音。
“那你是怎麼說的?”這個聲音有點急,明顯是小天父親的聲音。
“還能怎麼說?當然是說你給人看病去了。”
“嗯,這就好。他沒懷疑什麼吧?”
“應該沒有吧。以前你也是早出晚歸的,這他是知道的。”母親說道。
“嗯,這就好。”
沉默了一會,小天的母親又說話了:“你知道嗎?這幾天他總是試著去等你回來才睡覺。每天早晨知道你早已出去時,他都很失望,還怪自己睡得太沉。”
“唉,這個我也知道。我又何嚐不想和他多說說話呢?可是你知道他所中的毒我隻不過是用藥物暫時壓了下去,還必須找到真正的解藥。否則三年之後不但他的左眼會永遠失明,恐怕也必會毒發身亡。所以為了我們的孩子,我必須早些出去尋找線索。畢竟多找一次,便多一次成功的機會。可是這些又怎麼能讓他知道呢?幸虧有那些催眠藥,不然我真不知道該如何對去麵對他呢。”
“那你明天還去麼?”
“當然去!你知道,找不到那條蛇,就無法分辨是什麼蛇毒;不知道是什麼蛇毒,就無法找出對症的解藥,就無法根除天兒體內的毒。那樣天兒的性命就會很危險啊!”
“濟哥,難道就再沒什麼別的好辦法了麼?”
“唉。你不是不知道,這裏就我們幾個大夫,彼此的水平也都差不多。要是再去找別的大夫,那人也得先知道中的是什麼毒才行。可是,天兒所說的那種蛇我們誰也沒聽說過。”
“你沒向別人打聽過麼?”
“怎麼沒有?這兒最博學的人我都請教過了,可誰也不知道,反而還問我是不是在信口開河!”
“那怎麼辦?難道隻能眼看著我們的孩子就這麼沒了?”
“隻有靠我們自己了!我發誓:一定要找把那條蛇找出來。”
“我明天陪你一起去找吧。天兒已經可以自己照顧自己了。”
“不行。你還是陪著他吧,別讓孩子疑心。沒事的話,多教教他些文字什麼的!對了,他左眼上的東西你就先別忙著揭了吧,你就說隻是傷得有點嚴重,須要時間來慢慢恢複,讓他耐心點,就說這也是對他的考驗,看他能不能耐住自己的好奇心。
“哎,隻能這樣了。隻是不知道,這能瞞多久?”小天母親有些擔憂地說。
楊濟世也跟著歎息了一聲,說:“能瞞多久就瞞多久吧。畢竟,孩子太小。我怕他承受不了。等瞞不住的時候,再慢慢再告訴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