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喬時越並不想和紀淺淺就此好聚好散。
他直接忽視了紀淺淺的話,抬頭打量著紀淺淺的新家。
紀淺淺買的是二手房,加上手頭資金不寬裕,並沒有將房子進行翻新。
一眼看去,書架桌椅全都帶著損傷的痕跡。
就連窗戶也變得十分老舊,窗外的防護欄更是布滿著斑駁的鐵鏽印記。
喬時越眼神極其複雜,和喬時越那些動輒上千萬的豪宅相比,這套房子簡直簡陋得完全無法下腳。
若是以往,不說踏足這片地,怕是這個小區也不會進。
他沉默地拿出合同,對紀淺淺說道:“你不用擔心網上的事,範瑩的事已經解決好了。”
喬時越停頓幾秒,還是沒有將範瑩是公司故意安排出來,就為了給紀淺淺炒熱度的事說出來。
他將合同推到紀淺淺麵前,紀淺淺餘光一瞟,竟見喬時越手背上一片青紫,遍布著針眼的痕跡。
喬時越並沒有察覺到紀淺淺的目光落在了自己手上。
他沉聲說道:“這份合同你可以放心簽,它不會對你造成任何的束縛和製約。”
“我不需要。”
紀淺淺收回目光,沒有再看喬時越的手,也沒有翻開合同。
她語氣平靜,再次直麵了自己一直就是任萱替身的事實。
“喬少爺,這世界上和任萱相似的人有很多,不缺我這一個。”
喬時越牙關緊咬,紀淺淺淡漠的神色和記憶裏的場景逐漸重合,從心髒處傳來的刺痛隱隱散開,連帶著喬時越的腦袋也再次跟著疼痛起來。
他不敢再去看紀淺淺,近乎狼狽地幾步逃離紀淺淺身邊,跌坐到了沙發上。
他雙手顫抖,用力按住自己一跳一跳抽痛的額頭,頃刻間,額上便出了一層細汗。
無數記憶從腦海中浮現,有年華正盛笑靨如花的紀淺淺,也有溫和從容卻再難見到笑意的紀淺淺。
還有最後躺在病床上,卻含笑而逝的紀淺淺。
無數個紀淺淺變成了一把把的刺刀,從喬時越的心口重重穿透而過。
就在這時,屋外傳來了孟晚的聲音。
紀淺淺轉身去開門,也就錯過了喬時越咬著牙從牙縫裏擠出的那句話。
“可是這個世界上,隻有一個紀淺淺。”
他愛而不自知那麼多年。
寧願彼此憎惡,卻依舊緊緊抓著她不願意放手,硬生生糾纏了那麼多年的紀淺淺。
喬時越向來高傲,但他並不愚蠢。
在因為頭疼而不時出現了一些陌生記憶後,喬時越立刻就去了醫院檢查。
最終體檢結果一切正常,就連貧血低血糖這種小毛病都沒有。
喬時越最開始並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雖然紀淺淺不識好歹,先向他提出分手這件事的確令他有些惱怒,但惱怒之後,喬時越便直接將紀淺淺拋在了腦後。
他自小就放在心裏的人是任萱,沒了一個紀淺淺,以後還會有無數個紀淺淺。
以他的身家地位,多的是女人往他身上撲。
紀淺淺和喬時越分手後不久,任萱突然發消息告知了喬時越自己要回國的消息。
喬時越驚訝又歡喜,一心撲在了任萱回國的事上,更沒有時間去想紀淺淺這個人了。
隻偶爾在兩人同居過的房屋過夜時,看著家中那些熟悉的擺設,會莫名失神一瞬。
直到任萱回國那天,喬時越帶著精心準備好的禮物和花去接她。
那天雨很大,落在車窗上像是要直接將車窗給擊穿。
喬時越看著好似天破了洞不停往下落的瓢潑大雨,再次有陌生場景從腦海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