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看清那片模糊的記憶,隻聽身後忽的傳來一聲撞擊聲。
正在行駛的車子被後車撞擊得打了滑,頭也不回直接衝進了路旁的綠化帶裏。
天旋地轉間,喬時越腦袋重重撞到車身上。
鮮血霎時湧出,緩緩從他臉頰蔓延,滑過眼角時,像是落下的一道血淚。
劇痛中,無數紛亂又繁雜的記憶在腦海閃過,那裏麵的人好像是他,卻又似乎不是他。
喬時越眼神恍惚,彌漫著血色的雙眼呆愣地望著車頂。
雨聲和車外行人的呼喊聲混合在一起,伴隨著司機一聲聲的喬總,喬時越眼前一黑,昏迷了過去。
任萱下了飛機,又去拿了自己行李。
她站在機場,望著機場外絲毫沒有停歇跡象的大雨,心口忽的一悸。
她再次撥通了喬時越的電話,可對麵傳來的卻依舊是沒人接通的盲音。
喬時越被救護車送到了醫院,他臉色慘白一片,口中不停囈語著淺淺二字。
但他的聲音太小,就連一臉焦急,同樣受了傷卻不敢先去處理自己傷口的司機也沒有聽清。
喬時越衣服裏的手機震動了許多次,直到又一次震動結束,電話屏幕再沒有亮起。
紀淺淺和喬時越分手後,過了一段很平靜的日子。
她刪除了所有和喬時越有關聯的人,那些她本就混不進的圈子,也沒必要再留著。
紀淺淺將這件事處理得著實太過幹脆利落,沒有了交集點,自然也不知道喬時越出了車禍的事。
她更不知道,喬時越昏迷兩天後醒來的第一件事便是問身邊的助理:“夫人呢?”
“夫人?”一直守在喬時越身邊的助理一臉驚愕。
他看了眼喬時越的傷口,小心翼翼地說道:“喬總,您還沒結婚,哪裏來的夫人?”
“胡說。”喬時越冷喝一聲,“我怎麼可能會沒有結婚?我明明和淺......”
話還未落下,病房門就忽的被人推開。
任萱麵色焦急,直接撲到了床前。
她握著喬時越的手,眉心微蹙,眼中滿是擔憂:“阿越,你怎麼樣?沒事吧?”
看著任萱,喬時越神色恍惚又驚異。
他喃喃說道:“任萱,你不是已經死了嗎.....”
“阿越,你這是怎麼了?”任萱臉色一變,伸手去摸喬時越的額頭。
還不等她掌心觸碰到喬時越的額頭,喬時越下意識側過了頭,讓任萱的手撲了個空。
任萱手僵硬在了空中,好半晌,她才緩緩收回了手。
任萱一臉疑惑地看著喬時越,輕聲問道:“阿越,你究竟是怎麼了?”
喬時越避開了任萱帶著不解與控訴的目光,他看著潔白的被套說道:“我現在有些不太舒服,你先出去吧。”
“你,竟然趕我走?”任萱向來被喬時越捧在掌心,這還是第一次從他口中聽到出去這兩個字。
喬時越自己都沒理清自己此刻的狀況,腦海記憶太過繁雜,他需要的,是一個絕對安靜的環境。
喬時越看向任萱,眼中並沒有以往的溫情,而是開口再次重複了一遍:“你先出去。”
“行。”任萱被氣笑了。
她拿著包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喬時越,冷笑一聲說道:“喬時越,你可別後悔。”
話落,任萱拿著包氣衝衝地向著門口走去。
看著任萱離開的背影,喬時越閉上眼,輕靠在了床頭。
他雙手緩緩握緊,唇瓣忍不住顫抖著,溫柔又繾綣地吐出了兩個字。
“淺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