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瑤抬起手,示意孟霖不用一直為自己止血。
她拿紙巾隨意擦了擦自己的傷口,看著紙巾上的紅色痕跡沉默了幾秒。
她微微側頭,看了孟爵一眼。
孟爵神色沉肅,眸中盡是冷然之意,就算剛剛林瑤被宋蓮打傷了額角,他也沒有絲毫情緒波動。
林瑤有些無奈地笑了笑。
一笑之後,又覺得自己當真是奇怪,竟然還希冀著孟爵能對自己有那麼一絲一毫的情誼。
這幾年的時間,她不是早就看明白了嗎?
孟爵這個人,除了特定的人外,旁人休想從他那兒得到他一點兒的溫情。
就算林瑤這個曾經為他生育了一個兒子的女人,同樣不是例外。
更遑論,林瑤當初的手段本就不光明磊落。
林瑤心知肚明。
今天過後,大概她在孟爵心裏是真真正正連一點好印象也沒了吧。
畢竟他那麼愛溫暖,而自己,卻是害死溫暖的凶手之一。
林瑤攥緊手裏沾了血的紙巾,第一次真真切切將目光落到了孟晚身上。
她眸中帶著揮散不去的歉意,對著孟晚輕聲說道:“對不起。”
孟晚直視著林瑤的眼睛,沒有應她這聲道歉。
她看著林瑤,又看了眼坐在床上的宋蓮,出人意料地忽然笑了出來。
她像是想到了什麼好笑的事,右手捂住自己的臉,笑得身體都彎了起來。
在場的人都被孟晚的笑聲給驚呆了。
孟霖唇微動,差點說出一句:“孟晚,你是不是瘋了?”
可想到自己的身份,想到自己的立場,孟霖的話又盡數給吞咽了回去。
他又有什麼資格去質問孟晚呢?
孟晚擦去自己眼角被笑出的淚,她緩緩站直身體,微歪了歪頭,對林瑤說道:“所以呢?”
“什、什麼?”林瑤一怔,不知道為什麼孟晚會說出這句話。
孟晚臉上笑意一點一點消失,她說道:“那你們現在表演了這一出,又是想要幹什麼呢?從我踏進這個房間開始,宋蓮就一個人發了瘋。等你進來後,你也跟著一起發瘋。你口口聲聲說著對不起,那你何不直截了當地說一說,當初究竟是如何密謀,如何和宋蓮勾結起來害了我母親姨母還有那十多條無辜性命的事呢?”
“晚晚!”
身為人子,孟霖自然無法忍受孟晚如此說自己的母親。
隻是孟霖話剛出口,孟晚就冷著臉厲聲喝道:“你給我閉嘴!”
孟晚眼神冰冷,冷得讓孟霖都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這是第一次,他從孟晚臉上看到如此冰冷的神情。
孟霖毫不懷疑,若是自己再多說一句話,孟晚可能都會忍不住直接動手。
林瑤下意識為自己辯駁了一句:“我沒有和宋蓮密謀。”
“沒有密謀?那孟霖當初發病能發得如此及時,而你的電話也恰好就那個時間打了過去?”
孟晚厭煩了林瑤的偽善和故作歉疚。
她一字一句,句句擲地有聲。
“恰好這兩個字,會不會也太巧合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