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中，林瑤徹底明白自己究竟有多可笑。
她現在還將自己整個人剖析在孟爵麵前做什麼呢？
就算她坦誠了自己的內心，袒露了自己的情意，將自己從未冷卻過的炙熱之愛完全呈現在他麵前。
但他愛的人不是她，放在心上的人也不是她。
甚至於他現在會坐在這裏，都是為了另一個人而來。
第一次，林瑤覺得自己真的可笑到近乎可悲。
孟爵沒有回應林瑤之前那一長串的話。
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沒有絲毫情意時，當真會冷酷到無情。
他隻輕淡淡地說了三個字，就將林瑤整個人都撞擊得支離破碎。
“所以呢？”
林瑤輸著液的手微微蜷縮起來，她臉上本就淺的笑意一點一點緩緩消失得沒有絲毫存在過的痕跡。
孟爵看著林瑤的眼神很是淡漠。
和五年前相比，他真的老了很多。
鬢角發白，臉上皺紋也深了不少，因為常年皺眉，眉目間還滿是揮散不去的冷肅。
林瑤見過很多男人，更明白男人身上的劣性根。
這個世界上，能有多少男人真的會守著一個女人一心一意安安分分的過日子呢？
更遑論孟爵這種男人，就算他到了六十歲，到了七十歲，大概依舊會有很多很多心思各異的女人往他身上撲。
“因為你的愛至高無上，所以就可以讓我痛失所愛。”
孟爵知道自己這句話有多殘忍，但他依舊沒有停下的念頭。
他的語氣十分冷靜，冷靜到幾乎讓人察覺不到他這句話下究竟席卷起了多大的海浪。
他說道：“林瑤，你讓我失去了摯愛的妻子，還讓我的女兒失去了她最愛的母親，你讓我們一家三口自此離散，自此隔著生死，再不能相見。”
“你們一家三口？”
林瑤唇瓣控製不住地顫抖著，她拳頭緊握，雖然早就有了準備，可當孟爵真的如此冷漠的否認她和孟霖的存在時，她依舊控製不住心中的悲傷。
“不管當初是何種方式得來的孩子，但終究，我為你生下了一個兒子，不是嗎？”
孟爵依舊沒有絲毫動容。
他把文件袋裏的東西全部拿了出來，對林瑤說道：“孟霖是無辜的，所以這件事我不會遷怒到他身上去。但你做過的事，我不會原諒。”
“我想也是。”林瑤眼神死寂，她望著頭頂的天花板，“我害了你最愛的女人，你自然不會放過我。”
林瑤很想沉默，甚至有一瞬間生出了一種想要報複的心思，把這一切都帶到棺材裏去。
可一想到自己的兒子，想到孟霖，林瑤那股報複的心思驟然消散。
如果孟爵真的收回給與孟霖的一切，那她的女兒怎麼辦？
那些金額巨大的治療費和療養費，要從哪裏來？
林瑤心灰意冷，知道自己已經走投無路。
她本以為自己主動說出那些事能隱藏住更隱晦的事實，卻沒料到宋蓮臨死前還留下了一手，將所有事都捅了出來。
也是。
宋蓮人都要死了，又何必還將當初發下的毒誓當真？
林瑤語氣幽幽地說道：“其實小霖剛生病時，我就動過去找你的心思。你經常會出現在財經報道上，不需要特意去打探，我就能知道你的近況。”
“我知道你有了妻子，還有了一個可愛的女兒，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在你心裏還有沒有一絲一毫的份量，所以當時雖有了那個念頭，我卻沒有付諸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