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珩嘴笨,加上教養使然,一時之間竟然想不出該如何反駁謝寓的話。
於是在薑珩沉默的短短時間裏,在沈清和謝寓的一唱一和之下,三人間的長序排名也就自此定下。
為了不讓薑珩反應過來後拒絕,沈清甚至立刻就借著給老師送水果的借口把這件事攤在了老師麵前。
沈清三人的老師姓許,就算在國際上也是聲名斐然的音樂大家。
許老自覺曆經世事,到了他這個年紀,已經沒有太多事能夠讓他心神震動。
可當他聽到沈清理直氣壯地說出自己已經從師姐變成了師妹時,饒是許老早就清楚自家徒弟是個說一朝是一朝的性子,許老也被這番話給震驚得在椅子上呆坐了好幾秒。
若是許老剛剛也在客廳,就能知道自己此刻臉上的神情和薑珩臉上的神色有多相似。
一樣的茫然,一樣的無措。
好半晌,許老才逐漸回過了神。
他笑著搖了搖頭,把手裏端著的茶杯放到了桌上。
許老問徒弟:“怎麼不想當師姐,想要當師妹了?”
不等沈清拿出自己不想被人叫老的借口,許老就說道:“要是你不拿出一個好的理由,我是不會應允這件事的。”
許老作為老師,自然有著足夠的底氣來說這句話。
“老師。”
沈清一秒變乖巧。
她走到許老身後十分殷勤地為許老垂著肩膀,軟下了語氣。
“我想安安心心彈琴,不想被那些亂七八糟的雜事擾亂了自己的計劃。”
“不過是帶著師弟們熟悉熟悉周圍的環境,哪裏就算是亂七八糟的雜事了。”
許老對待沈清的感情是不一樣的。
他有很多弟子,卻沒有幾個人能擔得起他一聲關門弟子的稱呼。
在薑珩和謝寓出現前,陪伴許老最多的一個弟子便是沈清。
許老看著沈清從一個小孩童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說是弟子,其實許老早就將沈清當成了自己的女兒看待。
許老了解沈清的性子,知道她既會做出這個選擇便是真的厭煩了這些事。
許老暗中歎息了一聲。
他自是明白為什麼沈清要如此選擇。
那些人,那些事,帶給沈清的影響看似消失,實則依舊牢牢裹纏在她身上。
許老到底還是寵愛沈清的。
他笑著說道:“若是謝寓他們都沒意見,就按照你說的辦吧。不管你是當師姐還是當師妹,終歸是我的弟子。”
沈清神色一喜,並沒有停下為許老捶肩的手。
她語氣歡快地說道:“謝謝老師。”
老師笑著應允的聲音似乎還響徹在耳邊,但等沈清睜開眼睛時,看到的依舊是暗無天日的夜空。
“老師曾度過一段很艱苦的歲月,就在那段時間裏,他的妻子和女兒染了風寒卻因為沒有錢治療而先後離他而去。”
沈清側頭看著孟晚,更準確地說,應該是看著孟晚的眼睛。
沈清抬手輕輕撫摸過孟晚的眼角,說道:“在老師的書桌上,一直放著一張黑白色的照片。那是老師家中還未發生變故時,師娘抱著還在繈褓裏的女兒,和老師一家三口拍下的合照。”
“晚晚,你問我為什麼會對你這麼好。”
沈清沒有隱瞞孟晚,把原因在此刻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