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你的眼睛,和師娘的眼睛很像。”
孟晚想過很多原因,卻沒有想到竟然會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會讓沈清對自己如此特殊。
沈清問:“晚晚,你會覺得很憤怒嗎?”
“不會。”孟晚笑了。
她輕輕握住沈清帶著涼意的手,將她的手握進了自己溫熱的掌心裏。
“我並不會因為這個原因而推翻你對我的好,人和人之間的關係其實挺玄妙,人與人之間的磁場也同樣玄妙。”
“有些人你一看就會很喜歡,可有些人,第一眼就會覺得是一個不可深交的人。”
“我不認為自己是一個人見人愛、車見車也該爆胎的萬人迷,你會喜歡我是因為這雙眼睛,但擁有著它的人,是孟晚。”
“這雙眼睛讓你對我心生了好感,可若我是一個很差勁很差勁的人,就算有這雙眼睛在,應該也得不到你如此厚重的喜歡。”
沈清頗有幾分讚同。
“晚晚,你應該也能看得出,我向來就不是一個循規蹈矩的人。”
入夜降了溫,沈清在原本的厚旗袍上又加了一件繡著白色絨邊的披肩。
她頭發鬆鬆挽起,因為頭靠在了搖椅背上,本該挽起的頭發也散落了好幾縷下來。
乍一眼看去,這樣的沈清分明就是個溫柔又嫻靜的貴夫人,完全和她口中的那句“不是一個循規蹈矩的人”搭不上邊。
但沈清臉上的神色卻又分明不是那一回事。
她唇角揚起,眼睛也彎起了一個十分好看的弧度。神態舒展著,顯得隨意又慵懶。
沈清單腿翹起,順著搖椅搖晃的力道輕輕晃悠著自己的腳尖。
“其實我和謝寓在一起時很簡單。”
“一個很平靜的夜,他把我十歲時被摔碎了的那顆掛著漂亮雪花的水晶樹又重新捧回了我麵前。”
“水晶樹?”
孟晚一怔,沒想到竟然是因為一棵水晶樹,沈清就和謝寓在一起了。
“那棵水晶樹是我媽媽留給我的遺物。”
說起母親時,沈清的語氣已經變得風輕雲淡。
她絕口不提自己當初那段黑暗無光的日子,也不提自己被逼到絕境卻無力反抗的憤懣和無奈。
“我母親和我父親是商業聯姻,兩人不算恩愛,卻也相敬如賓。”
“我母親生了一場重病,她身體太弱,沒能從那場病裏熬過來。那棵水晶樹,是她拖著病重的身體一點一點親手為我做出來的生日禮物。”
“在我母親死後沒多久,我父親就又再次結了婚。依舊是商業聯姻,看起來依舊不該是一段圓滿的婚姻。”
“可我想錯了,他對我那位後母的態度明顯和對我母親的態度不一樣。”
沈清那時候年歲尚幼,並不明白人心本就是偏的這個事實。
對自己喜歡的女人和不喜歡的女人,每個男人都會有兩副麵孔。
“在又一次因為那個女人而引發的爭執中,我父親憤怒之下把那棵水晶樹揮落在地摔了個粉碎。”
水晶樹晶瑩剔透,本就該細心嗬護好好放置。
沈清為了不碰到它,特意將它好好安放在了書桌的正中間。
饒是她如此珍惜,卻依舊被人毫不在意地當做了一個可有可無的雜物順手就能揮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