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岑佑濤的指導下,新圖紙不僅因勢利導,最大程度利用了舊址的周邊環境,在經濟預算上,相比於原基礎更是縮減一大截,使得風險防控方麵大大降低了可能性。不過,因為有效跟地勢地貌聯係到一起,原先搭建的辦事處小棚子需要為其他設施讓步,而不得不被拆除,暫時將地方挪動到村委會空著的一間小單間內。
蔣錚這些日子過得很是舒心,先是因為案件的事情,成功在他爸媽麵前刷了波臉,被允了不少事,後又因禍得福,順利確定下自己跟喬三妹的戀愛關係。
生活再沒有更美好得了,雖說眼下老丈人和丈母娘態度依舊不冷不熱,可有對江晏清輪流找著談話的大陣仗在前,他覺得自己被睜隻眼閉隻眼已經算得上很幸運了,畢竟拐了人家的閨女,有些意見也在情理之中。隻是,有件事情他很莫名其妙,不確定是自己的錯覺,還是真實存在,就兩位長輩看自己的眸光裏似乎夾雜著若有若無的憐憫和同情。
定時收到父母寄過來的豐厚錢、票以及物資,衣食不缺,生活富足,家人身體狀況良好,家族關係和諧,至於他自己,除了偶爾有些小煩惱,其他時候都開開心心,真得,絞盡腦汁也難以想到自己被施予同情的點。
所以,就是錯覺,沒錯吧?
約莫剛過十點的樣子,燦爛的陽光肆意傾灑在山間,已經過了五月,溫度極速攀升,裸露的地麵仿若麵餅被投入火爐炙烤過一般,隔著腳底板都還能感受到餘熱。
在村裏生活的越久,越能拋卻城裏追求講究的體麵與精致,回歸原始的淳樸與舒適。在路上疾步狂奔的男人穿著一身寬大的藍色粗布上衣,腦袋上戴著頂豁了口的草帽,若不是麵容精致得無法掩蓋,任誰都不會想到這副老農打扮竟然是城裏來的知青。
不過一小段路,蔣錚已經熱得大汗淋漓,空氣悶熱,不帶一絲涼風,他甚至清晰感覺到後背上汗珠滴落的流動感,喉嚨又幹又澀,仿佛要生煙般,他將懷裏的資料抱得更緊些,加快腳上的步伐,一路飛奔衝向村委辦公室的方向。
左腳剛踏入辦公室,後手直接將資料扔到最近的木桌上,急匆匆奔向江晏清的小桌旁,拿起上麵的小蒲扇,人也不挪動,就站在原地手瘋狂搖動扇子,惹得生出的風卷起桌上紙張嘩啦嘩啦作響,一邊抹了臉,吐槽說:“好熱,好熱,這才五月份就熱得如此厲害,往後三伏天可怎麼過?”
整間辦公室一時之間充斥著他製造出的各種噪音。
江晏清仿若未聞,頭埋著,鋼筆飛快在紙張上留下成片黑色字跡,一個管不住嘴,一個不阻止,吐槽聲持續了好一段時間,直到他胳膊肘下壓著的幾張演算紙張要被吹飛,一直沒動靜的江晏清忽得眼疾手快一把將其按住,待歸置齊整後才緩慢抬起眼眸,無奈看過去,“你要扇,換個地兒,別在旁邊打擾我。”
蔣錚吐槽得差不多了,自覺往旁邊退了幾步,從旁一手拖拽著個空椅子坐下了,正對著江晏清的側麵,眼見人垂下眼瞼,似是要重新沉浸於演算之中,他突然想起一件頂重要的事情,連忙在好友入定之前,試探性開口問:“晏清,你要不要去工地看看來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