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就你一個進來了,大姐呢?還在外麵乘涼?”喬兮月問。
喬三妹坐在床沿邊上,用破布快速擦了擦腳上的水,然後用手往外掏出蚊帳的下擺角,宛若土撥鼠般,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勢鑽入蚊帳內,橫衝直撞得差點一腳踩在喬兮月的手臂上。
得虧她反應快,感覺到不對,及時往喬大姐那邊滾動過去。
沈蓉雖然沒被踩,不過也沒好到哪裏去,床是由木板搭建而成,躺在上麵,動作幅度稍微大一點,要不就是發出咯吱咯吱的叫聲,要不就是整個床板都在抖動。
“慢點,慢點,整個床板都在顫,下麵的板子感覺都不怎麼結實了。盼弟,你每次上來都那麼大力氣,萬一弄斷了,大家晚上通通都打地鋪嗎?”
對於她的埋怨,喬三妹認為完全都是汙蔑和栽贓,“我很瘦的好吧,就是衝上來時速度快了一點,怎麼就牽扯到床會塌的事情上了?沈蓉,你要想找茬兒,麻煩請找個靠譜的理由行嗎?”
“……………”喬兮月好不容易熬到這會兒,才剛剛清淨一點,耳邊又開始聒噪起來,她連忙轉移話題叫停,“大姐呢?你還沒說呢?她怎麼還沒進來?不會是自己逞強做什麼事情吧?”
“沒有,沒有,怎麼可能呢?她胳膊上石膏都沒脫下來,要是想做什麼,我肯定會幫忙的。”為了避免喬兮月誤解,喬三妹解釋的聲音特地放輕放柔不少。
盡管在說完話以後,她和沈蓉在昏暗環境裏還是相互不對付得瞪了對方幾眼,但那完全不影響下一秒兩個人一塊興奮得談熱鬧。
“說來也是奇怪的很,我洗衣服那會兒大姐就說自己今天學習學累了,想早點睡,要擱平時,媽肯定就催促她趕緊回房睡了。可今兒,媽就坐在旁邊,魂不守舍的,一句話沒說,一直到我最後一遍清洗衣服時,大姐自己堅持不住了,站起來說要回來睡覺時,媽刷得一下站起來,說讓大姐跟她進屋看個東西,跟著一塊參考參考。”喬三妹越說越興奮,後邊幹脆從床上爬起來,盤腿坐著,雙手並用比劃,“我的直覺是,看東西是假,借這個機會單獨說事情是真!”
說罷,她挑了挑眉,“反正現在也沒有別的事,大家要不要賭一把,咱們各自拿出一樣東西,猜猜她們到底談了什麼?嗯?怎麼樣?”
現場一片沉默,沒有一個人主動接話。
喬三妹惱了,“喂,你們怎麼這樣啊!”
“ 我們怎麼樣?”沈蓉反問。
喬三妹:“你們難道就沒有一點好奇嗎?她們之間肯定在說什麼小秘密,媽要是有什麼大事跟二姐問意見,再正常不過,可那是大姐哎!她有什麼事能問上大姐?明擺著就是幌子啊,你們真是怪了,竟然一點都不放在心上。”
她多少有些碎嘴子,喬兮月為了能讓她消停,自己的耳朵好好休息,在沈蓉準備出聲同她嗆的時候,伸手按壓住了她,然後道:“沒什麼好猜的,今天趙老三拖二芽嬸過來試探態度了。媽應該就是從這個事情上麵想到了大姐的擔心,有些焦慮罷了。”
冷不定聽到“趙老三”的名字,喬三妹也是緩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是誰,“我的天,怎麼…………怎麼會是他?還沒死心呢?我都差點忘記了這個人了,平時一個村裏,也很少見過他了,都從哪個犄角旮落裏冒出來的呢!就是大姐和張思然成不了,也不會輪到他吧!”
與此同時,不遠處的正房臥室裏。
兩扇糊紙木窗大開,半人高的木櫃上麵立著一小截蠟燭,夜風一吹,火焰就像裹狹起來的火舌,欻得一聲四處浮動。
喬大姐坐在床沿,有些緊張局促地看著在原地一個勁兒轉圈圈的李翠紅,“媽,你不是說有東西要給我看,讓我幫忙參謀參謀嗎?東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