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落雪暗藏起來,等著那人的到來。

夜色深沉,月兒悄悄隱入雲端,忽隱忽現。

忽然,靜寂的夜色中竄出幾個人影來,在蕭落雪所住的廂房前鬼鬼祟祟地拿了東西往屋裏吹了迷煙。

看來這群下三濫是打算先迷倒他們,再行動,可惜今日千算萬算他們也沒想到驛館的夫君會來提醒她們逃命。

何況,她入眠一向很淺,行走江湖,普通的迷煙還不足以讓她昏倒。

她算準了時間,看那群人進了屋子,一群人悄悄布置好了,將他們給圍堵在房中。

甕中捉鱉!

她踹開門,手指一彈立刻點燃了燭火,借著燈光正看到一群人驚懼的麵孔。

“你們好大的狗膽!”她怒喝一聲,頓時嚇得幾個人說不出話來。

其他人也從隨從房間抓住幾人出來。

蕭落雪將他們幾人全點了穴道:“說吧,是誰主使你們的?我量你們也沒有這麼大膽!”

她冰冷的目光掃過幾個殺手,有人低頭有人不語,還有人欲言又止。

“想你們應該也知道我是蕭落雪。我的脾氣不大好,若是你們將一切交代清楚,我還可放你們一命,不然——”追月在手,頓時寒氣四射。

刀光一閃,威懾頓生,幾個人麵麵相覷,忽然那個欲言又止地人叫道:“我——”她還沒出聲,就聽到旁邊一個看起來很有些威懾力的瘦高殺手冷哼一聲給打斷了:“你敢說一個字!”

蕭落雪知道有這個女人在,其他人是不會說實話的。她教人將那個想說話的人給拉了出去,隨即問她:“你說實話的話,我可以饒你一命。”

“可是——”她還在猶豫著,似乎十分懼怕那瘦高的殺手。

“你放心,我會除了她,不會讓你有危險。”

殺手這才小聲道:“是雲州知府派我們過來的。”

蕭落雪一震,想不到這雲州知府如此大膽,居然派了殺手來刺殺她。

可是,那驛官的夫君又怎麼知道的?

“我且問你,驛官和雲州知府是什麼關係?”

“聽說知府的弟弟嫁給驛官為夫君了。”那殺手這麼告訴她。

看來,是她弟弟心中不忍見她死於非命,這才前來通報。但是,這背後的主使人,可是令人深思。

如果不是朝中有人撐腰,誰敢這麼大膽?

“好,我以欽差身份饒你一命。”她擺擺手,讓人把這殺手帶下去。

墨蓮挑眉:“你打算怎麼辦?”

蕭落雪沉思片刻:“我也不想就此揭穿雲州知府,既然要打漁,當然要一網撈進,一條條打有什麼意思?就讓她以為得手重傷與我好了。”

“可是......”墨蓮有些遲疑,“難道就這麼算了?”

“當然不會就這麼算了!等著看吧!”她神秘一笑。

第二日,驛館中傳言夜間欽差大人遇刺受傷,現在雇了馬車躺著,但她堅持要去福州府,隻留有侍童隨侍身旁。

還沒出門,這雲州知府路萍蹤忽然找上門來,一進門就跪倒在地,連聲大喊:“下官未能保護好欽差大人,請欽差大人治罪!”

蕭落雪所乘的馬車外表樸實無華,裏麵卻是舒適異常,各種用具一應俱全。

這時她正躺在軟榻上,吃著墨蓮遞來的早飯,聽到外麵的聲音,不由得嘴角微勾,露出一抹狡黠的微笑來。

墨蓮忍住笑,微微掀開車簾,冷聲道:“路大人請回吧,欽差大人身體不適,不宜見風。”

路萍蹤更是惶恐地跪伏在地,高叫道:“欽差大人,請您暫且待在雲州醫治好了再上路吧!”她已經年僅六旬,頭發都花白了,一張皺巴巴的老臉上一雙眼睛卻是鋒芒內斂,顯然是個極有城府的人。

“怕上的是黃泉路吧!”墨蓮咕噥道,伸出舌頭在別人看不到的角落對路萍蹤做鬼臉。

蕭落雪見他的鬼臉,不由得想大笑,但是為了裝得像點,她不由得忍住狂笑的衝動。

蕭落雪從暗格打量了一下路萍蹤的模樣,心想果然不是個容易對付的角色。看來今天這場戲可是得演好了。

她咳嗽起來,對墨蓮使了個眼色。墨蓮何等聰明,自然一點就透,立刻出聲配合她喊了起來:“大人,您不能坐起來呀!快躺下!那些不知道分寸的東西,要是害你回不了京城,看女皇治不治她的罪!”他這是一語雙關,蕭落雪含笑敲了下他的腦瓜子。

車外路萍蹤皺起眉頭,她雖然很想打開車簾看看蕭落雪的病況如何,但聽到她咳嗽得這麼厲害,心中早已轉了十八個彎。